“滾遠點!我跟你仇如東海、恨比南山!別讓我再看見你在小豬仔面前鬼晃,老子見一個小三拍死一個,你就是那個最不要臉的、後面還得帶個‘八’字的小三!”
吼完,安納斯扭頭就走,卻腳步一頓,原來他被掐似的扯住胳膊,後方傳來傻傻愣愣、還不敢相信自己所聞所見的聲音:“安?我、沒做錯……你為什麼生氣?”
安納斯順著祈月燼的力道扯過他、拉近他與自己的距離,然後——
又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次,他馬上松開手,祈月燼一下子就往後倒去,坐在了地上。
“不要臉,殺人犯。”
冷酷的落下最後一句,安納斯再也不管裸.身在地、臉色慘白的祈月燼,頭也不回的去找莫悱了。
約定
在安納斯闖進莫悱一家所在的醫護帳篷時,莫悱的父母正在激烈的爭吵,還未掀開帳篷的簾子,就聽見微笑笑尖厲狂躁的女聲:“還不怪你!叫你多花點錢坐飛機,你偏省省省!現在好了吧,差點連命都省掉了!”
肥胖程度比起兒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莫啟一亮嗓門,安納斯隔得老遠都覺得被口水噴了滿臉,“你不也同意坐輪船嗎!每次一出事就賴到我頭上,還說什麼坐飛機——你以為錢很好掙?!你也去掙掙看啊!”
小肥豬莫悱縮頭縮腦的蹲在離帳篷簾很近的地方,好像難以承受父母難聽的互相指責一樣,深深的埋頭,就像只逃避現實的肥腦殼鴕鳥。
安納斯完全不敢相信,這就是莫悱的家。
印象中,那個溫馨和睦的家庭,去了哪兒?
莫啟和微笑笑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猙獰著表情尖聲爭吵,彷彿下一秒就要撲向對方、抓爛對方的臉?
還有莫悱,看見外人進來,竟在大腦門的陰影下,向安納斯投去一個近乎詛咒的憎惡眼神,似乎在無聲的說:沒見過吵架嗎,滾出去!
明明這三人頂著和那個世界的三人一模一樣的臉,他們的行為舉止卻南轅北轍、大相徑庭!
那個沉靜內斂的小胖子去了哪兒?那個嘮叨又愛瞎操心的妻管嚴爸爸去了哪兒?那個心細如發、狡黠聰慧的可愛媽媽去了哪兒?
安納斯忍不住自問,他沒有來錯世界吧?還是說,那個白毛女做了什麼手腳,讓這個世界産生了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變化?
莫悱的父母見有旁人來到自家的帳篷,礙於面子,稍稍休戰,由莫啟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有什麼事?”
安納斯動動唇,空有伶牙俐齒,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看看莫氏夫妻,再看看抬起浮腫眼皮的莫悱,公式化般咕噥道:“您們好,我是安納斯塔西亞·芝諾埃爾利卡,我來——”
又被硬生生的打斷了。安納斯一聽身後那飽含委屈的微啞聲音,額頭幹脆的爆起青筋:這縱火狂是找虐呢,找虐呢,還是找虐呢!
回身就想怒罵,卻對上祈月燼盈滿了淚意的眼。他的左臉頰上還殘留著赤紅的巴掌印,因為面板血色全無、簡直看得見藍青色的血管,掌印愈發紅亮刺目,彷彿會滲出血般可憐。
他在安納斯的那個世界裡,冰霜般冷寂,目空無人,絕對的強勢,甚至能一刀斬下巨災魔女的頭,可謂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給人他微微一跺腳、地球就要抖三抖的惡鬼感。
可是,安納斯到了三年前的世界,他卻從高高在上的神壇上墜下般,又是索吻又是柔聲調情,幾乎就是一個黏上恩客便不放手的尋常小倌,讓安納斯在震驚之餘深感別扭,以前就因為他間接導致了莫悱的死亡而糾結在心,現在更加深了隔閡之感,幾乎要厭惡他了。
然而,他含著淚意,瞪著大眼睛,更襯得他墨染般的眉目愁意濃濃,微微翕動的唇瓣因為氣血盡失顯得有幾分透明,更顯出他此時的柔弱。
臨近傍晚的海邊,寒意初降,他卻赤裸上身,腹部的繃帶被血色浸透,纖瘦的身子彷彿連風吹都禁不住,看得出他無意識的顫抖源自於重傷未愈。
“安,”他又是悽悽艾艾的一聲,飽含濃凝著過於久遠的時光的苦楚,“你說過要來接我的,你忘了嗎?”
他的話彷彿秦香蓮在質問陳世美,再加上他面容華奢豔麗、姿態楚楚可憐,很容易就讓人對他産生憐惜與同情,莫家三口馬上就以開封府群眾般的雪亮眼神死盯安納斯。
安納斯感覺得到氣氛對他大不利,但對安納斯來說,就算面前是個一碰即碎的病美人,還是敲碎他,保住自己的節操來得實在。
“我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