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想的真周到。”許芾不吝的表揚,將鏈子穿過摺扇下端短軸的空心,扣在了手腕上。
李言隹覺得這天可以錄入他人生大事中,因為今晚他在察覺自己重新愛上一個人之後勇敢邁出的第一步。不僅僅送出了具有特殊意義的禮物,晚上他更是在父母揶揄的目光中鑽進了許芾的被窩。
李言隹從來都不覺得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不對,反而他覺得因為各式各樣的顧慮而畏縮不前的才是懦夫。他不求性格木訥的老許會先做出什麼,所以只能自己行動了。
“你怎麼了?”黑暗中李言隹覺得老許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臉上徘徊,他不由得臉紅紅。
“沒事,睡吧。”說著他被子下的手就動了動,自然的搭在了李言隹的腰上。
李言隹的身體猛的一顫,顯然他心裡被嚇了一大跳:難道這根木頭感覺到了?心裡想著卻不敢問出口,就只能這麼僵硬著不能動,直到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原以為一動不動的姿勢會引起落枕什麼的,但是這一夜卻出奇的好眠。但是後遺症卻是存在的,那就是從這天開始,李言隹就不敢和許芾對視了!
比如李言隹端著飯碗坐在一邊吃飯,當許芾靠過來的時候他就一轉身投靠小弟的身邊了,或是李言隹在帳篷裡鋪床,許芾進來幫忙的時候他馬上就逃命似的鑽出去。
但是有一樣卻是不變的,那就是每晚的同眠。
就這樣糾結著,三天就過去了。
天氣原來越熱,邁入7、8月份的三伏天,白天的大地被驕陽曬得冒白煙兒,但是晚上卻需要蓋上厚厚的被子。
只有傍晚和黎明的時候才是舒適的,也只有這時候李言隹才會正常的行動。這天,剛剛吃完晚飯的他閑的無聊,畢竟除了修習自己的精神力他確實沒什麼娛樂活動。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注意到自己的隊伍消失了幾個人——許芾和三人組。
這四人避開他們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才會好奇,好奇才會去探秘,這是每個人類或者說是生物的本能。
這時候他對付喪屍而日漸成熟的精神力就派上了用場。像一張大網撒開,李言隹就在網中發現了聚集在一起的幾個小黑點。
這家夥太不專業了!幹壞事也要離開我夠得著的範圍嗎?李言隹頓時有些意興闌珊。如果許芾真的不想讓他知道的話那肯定就不會在這麼近的地方。既然許芾無所謂他知不知道,那他等會兒文就好了,也就沒什麼可挖掘的了!
不過——他是真的很想試試千機匣的威力啊,那就正好等他們說完就當場試試吧。這麼想著,李言隹就隨性的往那邊走去。
還離得較遠,李言隹發現三人微弱的聲音撞擊到了他靈敏的鼓膜上。“大少和李言隹到底——”
這是老大的聲音,李言隹一聽他們這是在說關於他的事情,本來無所謂立刻消失,耳朵豎起來聽個仔細。
“和你們有關嗎?”許芾不急不緩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但是大少,您可是有婚約的!”老大似是想到了什麼,鄭重的說。
聽到這兒,李言隹心中一沉。老許竟然有婚約在身,那他為什麼不說?看他這麼自作多情很好玩嗎?李言隹很憤怒。
“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許芾同樣很生氣,話語間已經帶著尖銳。
但是老大似乎並不害怕:“我們是不該管,但是大少您要想清楚。一旦您決定留下李言隹,您現在的將來的一切可就——”老大就這麼戛然而止,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包括從不瞭解許芾家世的李言隹。
他壓抑住自己的憤怒,很想聽聽老許是什麼看待他的。
“你們多想了,”許芾的憤怒似乎是曇花一現,“我和小李這是普通朋友而已,而且——”許芾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上顯得有些詭異:“你以為小李像他表面看起來這麼普通嗎?”
老大在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是我誤會大少了。只不過大少和李言隹走太近了。”老大立刻就單膝跪地請罪。
“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後如果在發生疑主的事,就別怪我無情了。”許芾平靜無波地說,彷彿剛才沒有威脅。
李言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在聽到如此對話的時候還能冷靜而快速的離開。神奇的是,他聽到許芾如此看待兩人之間的事,心中湧現的第一種情緒不是憤怒,竟然好似是胸口的一塊大石落下了,或者說這才是他理想中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