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樣,侍淮銘也就沒再追著問。
但吃完飯坐下來檢查她學習情況的時候,他發現問題了。
珍珍捏著鉛筆無從下筆,他看看本子,又看看珍珍,再次讀:“寫啊,ue。”
珍珍握著筆不往下落,臉蛋和唇線都繃得緊。
侍淮銘盯著她的側臉看一會,問她:“說吧,你今天上午都幹什麼了?”
瞞不住了。
珍珍低頭小聲道:“大鳳嫂子來找我說話……我幫她理韭菜……”
這是找到志趣相投的人了,有人一起打發時間了。
侍淮銘看著珍珍輕輕吸口氣,片刻冷聲說:“這是第一次,這一次只給你個口頭警告,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不會像這次這麼輕松,會有懲罰。我也就在軍校的這段時間會清閑一些,等畢業分了單位,就沒有時間這樣管你了。”
珍珍還是低著頭,“哦。”
雖然珍珍沒有掌握昨晚學的內容,但侍淮銘還是教了新的。
反正不是什麼需要費腦的東西,只要花時間記住發音並且會默寫就可以。
教完新內容他去上課,珍珍仍留在家裡學習。
學到下午差不多三點鐘的時候,門上又響起重重的敲門聲,門縫裡同時傳來吳大鳳的聲音:“珍珍,我是你大鳳嫂子。”
聽到吳大鳳的聲音,珍珍眉心一跳。
她想著要不假裝不在家,不去開門好了。
但轉念又一想,要是被吳大鳳知道了,那豈不是更得罪人。
猶豫一會,珍珍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這會吳大鳳手裡拿了針線和納了一半的鞋底,她看著珍珍笑著說:“你悶在家幹嘛呢呀?出來曬曬太陽唄。”
外面太陽是挺好的。
但珍珍抱歉地跟吳大鳳說:“不好意思啊嫂子,我家裡有事,沒法出去曬太陽。”
吳大鳳很是好奇,“你有什麼事啊?”
這裡沒有土地要侍弄,沒有雞鴨豬要養,能有什麼事?
珍珍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我家三哥哥教我識字,我得抓緊時間學習。”
吳大鳳臉上結出疑惑,“你家男人?”
珍珍點頭,“嗯。”
這可真是稀奇了嘿。
吳大鳳眼睛略略睜大,“不識字咋了啊?他嫌棄你啊?”
珍珍還沒回答,她立馬就語氣激昂又接上:“是不識字不能洗衣服做飯,還是不識字不能生孩子帶孩子啊?不識字咋了呀?舊社會各家都那麼窮,除了地主老財家,鄉下有幾個女人識字的啊?識字的男人也沒幾個。我家老周,當兵前那也不識字,現在不是照樣當了幹部了。不識字咋的了,他憑什麼嫌棄你不識字啊?娶媳婦過日子,會洗衣做飯會生孩子會幹活,這還不夠啊?你家這男人,可真是不知足。”
珍珍看著吳大鳳默聲眨眨眼。
吳大鳳不拿自己當外人,繼續說:“你千萬別怕他,你要知道,你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不是隨隨便便跟了他的。像你這麼老實,那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他讓你往東你就只敢往東,這日子過得不憋屈啊?想幹嘛就幹嘛唄。”
珍珍又眨了一會眼睛。
然後她說:“嫂子,我還是星期天再找你玩吧。”
吳大鳳那叫一個操心,“小珍珍,你這樣過日子會被人欺負死的,你得支稜起來。”
珍珍跟她解釋:“嫂子,三哥哥沒有欺負我,他這是為了我好。”
吳大鳳還想再說。
珍珍這回笑著先出聲:“嫂子,我星期天一定過去找你玩。”
吳大鳳也不是完全不識趣。
看珍珍這樣,她也就收住了肚子裡的話,只又說:“行,那你學習去吧,星期天老周說請你們兩口子,還有何團長一家三口子,到家裡來吃飯,你早點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