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回頭看一眼珍珍。
想起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他猶豫了一會又說:“三嫂,你別聽外頭人說的那些閑話,他們懂什麼,他們根本不瞭解三哥。我從小就跟著三哥玩,他就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他當初既然同意了和你結婚,就不會隨便離的。”
珍珍看向薛凡,好半天出聲:“是嗎?”
薛凡嗯一聲,“你信我,肯定是。”
珍珍低頭捏捏手指,沒再出聲。
驢車趕到村頭,珍珍下車後和薛凡又道了感謝,轉身往村裡去。
走到家門前推開院門,只見鐘敏芬正在家裡切蘿蔔,準備醃蘿蔔幹。
聽到開門聲,鐘敏芬抬起頭,看著珍珍道:“回來啦。”
珍珍往她旁邊走,“路上碰巧遇到了薛老師,坐了他的驢車回來的。”
鐘敏芬低下頭又問:“家裡都還好吧?”
珍珍笑著回:“都挺好的。”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照在院子裡暖暖的。
珍珍陪鐘敏芬醃蘿蔔幹,在一起說些家常閑話。
婆媳倆在一起的畫面總是分外和諧,連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入冬後下了幾場雨,氣溫一天低過一天。
雖然侍淮銘的事在侍家乃至整個白雲大隊都激起了不小的波瀾,但大家日常生活中的具體內容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發生什麼變化。
現在不趕集,平時家裡若是有事,珍珍就在家裡忙活事情。
家裡若是沒有事情的話,珍珍就跟著侍淮鐘和陳青梅一起去生産隊幹活。
侍丹玲和侍興國平時只管上學,偶爾也會去生産隊做點零活掙工分。
天氣冷,學生坐在教室裡上課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尤其家裡非常窮的同學,正經的棉襖都穿不上,只能硬生生咬著牙。
撐到下課跳起來,縮著手和腦袋拼命跺腳,跑出去曬曬太陽。
中午放學鈴聲響起,一大幫孩子揹著書包沖出教室。
侍丹玲背起書包和同桌小姑娘出教室的時候,其他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她和同桌小姑娘不跑,慢悠悠地走回家。
同桌小姑娘揣著口袋問侍丹玲:“你三叔怎麼還不回來啊?”
自從知道侍丹玲三叔當了團長以後,村裡多的是孩子想要見一見她三叔。
她三叔現在都成村裡很多孩子心中的偶像了。
侍丹玲回答道:“你說呢,那可是部隊,紀律最嚴的地方,哪能是想回家就可以回的?從我們村裡出去,還要到大隊書記那裡開介紹信呢。”
同桌小姑娘想了想點頭,“也是。”
兩個人說著話慢悠悠往家裡走。
路上碰到郵遞員,同桌小姑娘靈光一閃,碰一下侍丹玲的胳膊說:“郵遞員來我們大隊了,會不會是你三叔又寫信回來了?”
侍丹玲覺得很有可能。
她爸給她三叔的回信已經寄出去有一段時間了。
她和同桌小姑娘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牽起手指,撒腿就跑。
四根小辮子在風中亂甩,一路狂奔到家門前,侍丹玲連呼吸都沒有穩下來,推開院門就喊:“奶奶,三叔寫信回來了嗎?”
正屋裡傳出鐘敏芬的聲音,“是啊。”
果然是,侍丹玲眼睛刷地一亮,忙又往正屋裡跑。
同桌小姑娘跟在侍丹玲身後,也跟著一起去到正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