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侍淮鐘和陳青梅又忙完到家了。
家裡更是熱鬧起來,屋子裡人聲沸沸,一會傳出一陣笑聲。
這一晚家裡吃飯的人多,侍淮鐘便把正屋中間的八仙桌收拾了出來。
坐下來吃飯,一家人在一起說來說去還是侍淮銘的事。
侍淮霞說:“這事是真的叫人想不到,太意外了,我聽到訊息的時候簡直快要高興死了,小三子這些年全無信音,之前我真以為他……”
下面的話不說了,又道:“咱家淮銘,從小看著就有出息!他啊,生來就不是普通人,我早就知道,他遲早是要成大材的!”
家裡人都認同侍淮霞的話,紛紛點頭。
吃完飯侍淮霞一家沒有立即走。
侍淮霞拉著鐘敏芬去房裡,母女倆又說了好一會悄悄話。
侍淮鐘招呼他妹夫,陳青梅則和珍珍在一起做針線,順便看著五個孩子。
侍淮霞和鐘敏芬在屋裡說話,先是拉著手哭一場。
哭完心裡就完全痛快了,只剩下高興。
說完侍淮銘給老侍家爭了光,侍淮霞吸一下鼻子忽又說:“便宜那個林珍珍了。”
鐘敏芬不愛聽這話,只道:“說什麼呢你。”
“不是嗎?”侍淮霞直話直說:“不是讓她撿了個大便宜?小三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打五年仗,當了幹部,她輕輕鬆鬆成了幹部家屬,以後可享大福了。”
鐘敏芬說:“這是珍珍該享的。”
侍淮霞哼一聲,“要我說一點都不該,她根本配不上小三子。以前我就看不上她,現在小三子當上了幹部,我就更看不上了。當初要不是你非要讓小三子娶她,小三子才不會要她當媳婦。要不是有她在這耽擱著,以小三子現在這樣的條件,什麼樣的找不到?完全可以找個城裡姑娘的。”
鐘敏芬輕輕吸口氣,“我不喜歡什麼城裡姑娘,我就喜歡珍珍!他和珍珍從小定了娃娃親,有婚約在身上,到了年紀就該娶珍珍!”
侍淮霞笑一下,“你喜歡有什麼用啊,小三子又不喜歡,你看不出來嘛,小三子和她就不是一路人。定下娃娃親又怎麼了,這都是新社會新時代了,不興父母包辦。父母包辦的婚姻就封建婚姻,我可聽到風言風語了,說小三子可能會休了她。”
鐘敏芬聽到這話眼睛一瞪。
她拍一下大腿,“休了珍珍?我看他敢!他想休了珍珍,得先經過我的同意。除非我死了,不然他別想把珍珍趕出我侍家的門!人還沒回來,他就敢想這事?”
侍淮霞哎喲一聲,“娘,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小三子是給自己娶媳婦,又不是給你娶媳婦。時代不一樣了,你這樣,不是耽誤小三子的一輩子嗎?”
鐘敏芬接話就問:“那珍珍的一輩子呢?”
侍淮霞:“娘,你怎麼還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小三子才是你親兒子啊!他現在可是正團級的幹部,正團級!他是要模樣有模樣,要人材有人材,讓他和林珍珍過一輩子,你不覺得虧啊!要我說你不如勸勸林珍珍,讓她自己提離婚,成全淮銘。”
鐘敏芬冷著臉,“我不會幹這事,淮銘敢提這事,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年紀大了思想就是頑固,侍淮霞噎住,不說話了。
把侍淮霞一家子送走以後,鐘敏芬又拉了珍珍進屋裡。
她拉著珍珍的手說:“珍珍,我聽說外面有什麼風言風語,娘跟你說,不管外頭人說什麼,你別胡思亂想。你記住,娘會給你撐腰的,只要有娘在,娘就不會讓淮銘胡來。”
珍珍聽著這話只覺得心裡暖。
她看著鐘敏芬笑,“娘,我沒事啦,我想得明白。”
她和侍淮銘之間確實是父母包辦的封建婚姻,侍淮銘對她沒有感情。
如果侍淮銘真要和她離婚的話,她不會糾纏的,如今的侍淮銘,是保家衛國的戰鬥英雄,值得更好的人,值得更美滿的生活,她不會死皮賴臉非要抓著他不放。
但鐘敏芬捏著她的手,語氣重,“娘不準你這麼想。”
珍珍仍是笑著,點頭哄她,“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