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孫宜年道,“動靜太大了,看這架勢,還有魔修要來。我們先回去,然後再從長計議。”
薛荔挑了領隊的納物袋,兩人架起劍光,就朝雲車的方向掠去。
孟小棠見了兩人急急忙忙地回來,還帶了一身的血氣,不由疑惑道:“師兄?”
孫宜年不說話,朝她打了一個手勢,孟小棠便心領神會,調轉雲車,跟著趕了數百裡的路,一行人方才慢慢停下。
“見了魔修了,”安頓下來後,孫宜年簡單說了下情況,“他們有備而來,人數眾多,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麼名堂。小棠,以免意外,師門玉簡放在你這,你先帶公子回兩儀洞天,稟了師父,再帶人來叫陣。”
他說得急促,劉扶光也從車裡出來,看他們商議。
孟小棠著急道:“可是你一個人在這,太危險了!”
“我不是人麼?”薛荔一邊翻儲物袋,一邊漠然發問,“你也回去,告訴真人,我在外發現了一夥圖謀不軌的魔修,叫他派些人來,莫要叫兩儀洞天的搶了先機。”
這個“你”,指的自然就是甄嶽了。途中,甄嶽一直鬧著別扭,不肯吐一個字,亦不肯往劉扶光的方向望一眼,這會知道事態緊急,也老老實實地應了下來。
翻著翻著,薛荔忽然“咦”了一聲。
他從先前那領隊的納物袋裡,同樣翻出一塊引路牌,只是與先前不同,那路牌一暴露在空氣中,就一閃一閃地發起光來。
“怪事,”他們已經離事發地點夠遠了,也不怕魔修發現,孫宜年便掏出之前那一塊,把兩塊放在一起比較,“這塊怎麼與之前的不一樣?”
不料,他一掏出來,第一塊引路牌同樣開始閃光。劉扶光困惑地皺了眉,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急忙告誡:“不對,你們最好趕快……!”
“放手”二字還未說完,周遭的空氣就陡然扭曲,那兩塊路牌,便如磁石般牢牢吸附著薛荔和孫宜年的手,此刻再想放開,哪裡還有那麼容易?
一呼一吸之間,只聽“嘭”地一響,五個人帶一輛車,統統消失在了原地,一絲蹤影也無。
彷彿無限漫長的下墜中,劉扶光在心裡苦笑。
他早該想起來的,那不是什麼路牌,而是一種座標——通向陵墓的座標。
雲車未散,軟軟地承擔了他墜地的大部分重量,饒是如此,腹部殘損處扭轉的痛苦,仍叫他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嘴唇也痙攣得發白。他緩了好一會,才聽見其餘四人先後落地的聲音。
“公子!”孫宜年一站穩,急忙趕來檢視他的情況,“你沒事吧,身體如何?”
“我還好,”劉扶光勉強笑了一下,“你們呢?”
“我們身強體壯的,又能有什麼事。”孫宜年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來,“你先前是否打算提醒我們,讓我們快快放手?”
劉扶光搖搖頭:“可惜,我說得晚了。”
此刻,四人在同一塊四方形的光滑巨石上,上不著天,下不挨地,甄嶽驚得雙目睜圓,道:“這、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薛荔走到巨石邊上,向四處張望,任何言語都不能形容這裡的恢宏奇幻:但見方正巨大的黑石上下沉浮,好像沒有重力一般,在空中星羅棋佈,底下則是深不見底的暗淵。更遠的高處,懸著一座精巧無比的金樓,樓尖安置一顆璀璨四溢的巨大明珠,恍若燦爛的太陽一般,照得四方通明,連空氣都浮滿了熠熠閃光的鑽塵。
“這裡是陵墓。”劉扶光輕聲說。
孟小棠不由問:“那……它是誰的陵墓呢?”
劉扶光沒有說話,但他已經在心中做出了回答。
我的,他喘不上氣地盡力呼吸,這裡本該是我的陵墓。
作者有話要說:
劉扶光:回憶往事,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我被最愛的人背叛了!
晏歡:回憶往事,低下頭 我背叛過最愛的人。
劉扶光:喘了口氣,安慰自己 好在我跟他這輩子也不會再見,我就當他死了吧。
晏歡:忽然感到很冷,於是抓起一百個魔修,開始燒火 阿嚏!我一定還能和他再見,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