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什麼了嗎?”法爾刻問,“你好像很不自在。”
“沒有!”餘夢洲提高聲音,“我確實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謝謝你能這麼說。”
就在他們談話的功夫,以太和血屠夫已經打完了,兩匹馬一前一後,氣咻咻地沖進山洞,又被幾匹馬聯手丟出來,讓它們修好塌方的洞口再說。
“血屠夫贏了,”法爾刻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餘夢洲有點好笑:“以太呢?”
魔馬載著餘夢洲往回走,低聲道:“你可以安慰以太,但是最好不要這麼做。惡魔最善於偽裝,它們喜歡你,肯定不會在你面前露出一點馬腳,什麼模樣最能吸引你的注意力,它們就能偽裝成什麼模樣,這是惡魔無法改變的天性。
停頓一下,它接著道:“假如出了什麼需要評判的沖突事件,它們畏懼我的嚴厲,未必敢來找我,你可能是最佳的選擇,到時候,希望你不要按照平時的印象來判斷對錯。”
聽它的意思,剛剛的事,難道是以太先挑起來的嗎?
餘夢洲為難了:“可我畢竟是個外人啊,而且我看馬,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這個嘛,”法爾刻輕松地說,“來找我就好了,我會給你出主意的,不要擔心。”
餘夢洲笑了起來,他再摸摸法爾刻的鬃毛:“好,我會經常去找你的。”
法爾刻滿意地抖抖耳朵,目的達成,它揹著餘夢洲,悠閑地溜達到了重建好的山洞,在那裡,遲來的的高耳正站在暗影中,等候著魔馬的首領。
法爾刻放下背上的人類,跑進去的時候,高耳抓住機會,蹭了蹭餘夢洲的臉頰。
“如何?”法爾刻問。
高耳轉向首領,收斂眼中高興的光彩,低聲回答:“清了兩遍,它們居住的地方遠離行宮和大惡魔的聚集地,處理起來很方便。”
“但願可以拖延一點時間吧,”法爾刻說,“血屠夫鬧了一場,安格拉應該已經收到訊息,知曉我們這邊的異常了……”
“驚懼小妖發現人類了?”高耳問。
“嗯,它們倒是敢下嘴,好在一捱到人類手持的工具,就被打成湮滅狀態了。”法爾刻說,“安格拉自負無比,他未必相信自己的咒釘能被外力取下,但他一定會派遣勢力,到我們最後出現的地方打探。”
高耳吐出血色長舌:“要不要我去……”
“忍耐。”法爾刻說,“按兵不動,像忍耐痛苦一樣,忍耐你複仇的殺欲,明白嗎?”
高耳低下頭,不說話了。
“你去清理驚懼小妖的時候,有沒有物色到好的目標?”法爾刻又問,“人類需要藥品和繃帶,他的飲食也不能馬虎。”
說到這個,高耳倒是來了精神:“當然!我發現了一座恣樂巫師的地宮,他們近期採買了大批的奴隸,被我發現了行蹤。”
法爾刻噴出一口氣,它忽然想起來什麼,回身囑咐:“你明天和軍鋒一起去,這次留下他們的廚師。”
“哦,”高耳刨著土,“好吧,那我看著軍鋒,不讓它瘋得太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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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沉沉地壓著骸骨與黃金妝點的城池,這綺麗吊詭的宮殿群落,活脫脫是從諸多瘋掉的藝術家的腦海中具象化出來的實體。人間的建築,從不能做到這樣的矛盾——恐怖與迷人共生,美麗與凋敝同存。一束蒼白寒涼的月光,自沉厚的濃雲中沖破束縛,照射於最高的塔尖,又為其鍍上了一層奇異的純潔感。
魔域的至高都城,惡魔親王安格拉就居住於此。
“它們正在血洗我部下的行宮!”恣樂教派的主教對著那厚厚的帷幕尖聲叫嚷,“陛下,惡魔戰馬是您放出的災厄,您又怎可袖手旁觀!”
帷幕中,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正如地上的人類所言,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您部下的財産,又怎能稱作是我的財産?”
安格拉假意咳嗽了幾聲,柔滑若絲綢地發問:“不過,有件事情,我還是非常在意。誠如您的逃兵所言,他們親眼看到,一匹快如閃電的魔馬,蹄上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傷痕——此話當真嗎?”
作者有話要說:
餘夢洲:站在山頂,抬手遠眺 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惡魔戰馬:為了爭奪他的注意力,暈倒 呃,我受傷了!因為身體太過沉重,立刻造成一場地震
餘夢洲:急忙跑過去 哦不!
親王:在奢華的餐桌上享用早餐,倒牛奶 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還是親王:馬上被地震波及,頭朝下地栽進牛奶盤 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