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可愛啊……如果把人的體型放大十幾倍,肯定是做不到像薩迦一樣可愛的……
真不知道他的信徒都怎麼了,為什麼不願意信仰一隻喜歡捂臉的海獺呢?墮落啊!
雲池在心中斥責那些不夠堅定的人們,同時盯著薩迦的背影,貪看了很長時間。
大海獺回來了,背上纏著一沓顏色陳舊,但是很幹淨的布料,打算給雲池換藥。
雲池算是富家子弟,雖然從小節儉慣了,但該有的眼力還是有的。這堆布料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固然紋路簡樸,但是質感卻光滑柔軟,在日光下泛著水一樣的色澤,連一絲縫都看不見,哪怕到了科技發達的現代,也未必能能産出這種織物。
薩迦毫不吝嗇,從背上把布抖落下去,往床邊一坐,用毛掌撕開一綹,看起來是要手做繃帶了。
“你乘坐的祭船,就是專門為供奉而製造的。”薩迦垂著大腦袋,一邊扯繃帶,一邊輕言細語,“這一代的風神羅希,是個喜怒無常,偏偏又執掌著強大力量的神明。祂喜好人祭,偏愛美麗動人的少年,可總是喜新厭舊……”
薩迦嘆了口氣:“也許是趁祂不在的時候,那些已經抵達風暴神宮的人祭,害怕被拋棄遣返,或是遭遇更加殘酷的命運,所以便偷偷放出了羅希的風鷹來伏擊你吧。”
“聽著真是個老變態啊!”雲池憎惡地說,“那些人祭也是可憐必有可恨之處,差點把我搞死在海上……”
薩迦頓了頓,聽到“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形容,他眯起眼睛,寬容地笑了笑。
“神尚且有私心,何況那些還不是神,卻要仰仗神的鼻息而活的祭品呢。”
撕完了繃帶,薩迦直起身體,把雲池抱起來,陷在他絨絨濃密的懷裡,少年尚未長開的骨架,便如一個小小的可動玩偶。
真瘦啊,薩迦掂量了一下,在心中感慨。
他不甚熟練,但是很認真地換下了雲池身上的舊繃帶,為他的傷口塗抹草藥,用帶著毛邊的新繃帶結結實實纏了好幾圈,接著打好結,再把雲池塞進毛皮被子。
雲池的手腳都不方便,只好由著海獺神照顧自己,他摸著身上的繃帶,好奇地問:“這到底是用什麼織的?摸上去好細膩,感覺身上都不疼了。”
“清晨與黃昏的四股蛛絲,象徵一天的起始與終結。”薩迦低著頭,收攏起染血的繃帶,“紡織女神以前的作品,要是能染色,就會更好看。”
“這麼貴重……”雲池喃喃,“要是我的話,肯定捨不得用的。”
“凡事終有盡頭,”薩迦抬起頭,對他笑了笑,嘴角翹起,毛鬍子抖動,“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它們誕生時就定好的命運呢?”
啊……不行了!真的好可愛,好可愛,如果薩迦到了現代,說不定光憑借直播,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哭著喊著要當他的信徒……
薩迦愣住了,他用黑亮的眼睛定定地凝視雲池,難以置信地口吃道:“你、你剛剛說什麼?”
雲池張了張嘴,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經大腦,將心裡想的話滑出了口。
“我、我……”迎著薩迦驚慌的目光,雲池的眼神也閃躲起來,“我是說……我說的都是實話!”
不知何故,他臉紅得厲害:“你看,你的臉、耳朵,還有你的手掌和皮、皮毛,圓圓的尾巴……圓圓的……”
他囁嚅著,聲音越來越低,每提到一個身體部位,薩迦就用不由自主地去用毛掌按住。雲池眼睛一閉,索性破罐子破摔:“難道以前從沒有人說過你可愛嗎!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總得有人告訴你吧!”
薩迦倒吸一口氣,聲音聽上去居然有點哽咽,海獺的耳朵驚恐地豎起,支支吾吾地小聲回答:“沒有、沒有……從沒有人說過!”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神話背景,一部分脫胎自芬蘭神話長詩《卡勒瓦拉》,向感興趣的朋友推薦孫用老師的譯本,通俗易懂,便於理解。】
雲池:縮在孤獨、孤苦、人跡罕至的紙箱子裡,對自己使用地獄笑話 他有時是雲池,有時是探險家,但永遠是個孤兒,哈哈!吸鼻子,努力去笑而不是哭
薩迦:一腦袋頂破紙箱,拿出一個雲池 哎呀,這不是我的幼崽嗎!接著抱走,用愛和小毯子淹沒他
還是薩迦:縮在空無一人的孤島上,如此寂寞,如此冷清 世界遺忘我,而我也將遺忘世界!
雲池:從天而降,打破孤島的地質結構 哎呀,這不是我的大海獺嗎!太大了,無法抱走,只好決定用餘生陪伴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