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環境還算不錯,交通也蠻便利,在日本橋附近,基本上沒有什麼能稱為問題的問題,當初是別人推薦的。這樣吧,那邊地方也夠大,要不你退宿搬過來,搭夥如何?”
“這……”
“有什麼好考慮的,只是合租而已,房租當然要分攤,日本橋離你們校區很遠?你不是有車嘛。”
“哎,你決定好了,一起回東京,然後返回學校?”
藤真看著剛才進店買東西的年輕人拿著泡麵和三明治來到收款臺結賬,沒說話。
他們談話的地方是一間晝夜營業的便利店,臨街的玻璃窗前設有長臺和圓凳,旁邊立著雜志櫃,正是為那些想打發時間的人準備的。今晚牧本想踏踏實實睡個好覺,卻沒能如願,藤真打電話說就在他家大門外,有事要問他,方便的話最好出來一下,牧想到了離家不遠的便利店,於是便一同來到這裡,藤真雖然沒有明確地道歉,說實話,他關切地問及昨天的事,多少感覺到昨晚他因不知情而擺出的那副蠻橫態度流露出過意不去之意,牧還挺開心的,也罷,不知者不怪。
目送那個人走出店門,藤真才把目光撤回來。“我先問你呢,要不要合租?”
牧在心裡把藤真和色胚室友放上同一架天秤,現在的室友著實可惡,因為他就是帶著邪惡因子降生的家夥,討人厭的行為也不是專門針對自己來的,可藤真——牧有種預感,自己真的將成為巴甫洛夫實驗用的狗誒,其實這還不是猶豫的關鍵性理由,退宿手續也不是麻煩得讓人接受不了,他和藤真之間……退回以往單純的對手兼朋友的關系就好了,已然産生了搖擺不定的東西,合租只會成為催化劑,使之不斷擴大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簡單一件事,你要考慮多久啊?你不是這麼不果斷的人吧。哦?難道是怕我對你怎樣不成?”
這個嘛,各種惡作劇……的確是有點擔心。
“誒——”藤真像是恍悟了什麼忽然把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圓。“你該不是還留戀那個什麼色胚吧?什麼嘛,搞了半天,你是受虐狂啊?我說呢……其實你們的關系很好吧,他經常帶你去找女人,你們一起結伴去鬼混什麼的,難怪捨不得搬哩,這下子我可明白了。說不定,你們之間也不是那麼清白吧!”
“別胡扯!”
“那又是為何?”
“我搬不搬是我的事,沒必要一一向你彙報吧,當然了,很感謝你作為朋友的關心,但是過度幹涉可就不對了。”
“朋友啊……”藤真出聲咂摸道。
“行了,不要說我了,倒是你目前在哪兒落腳呢?”
“借住在姐姐外面的公寓。”
“我最晚31號回學校,要是打算同行,你最好盡快收拾準備一下。有幾句話我一直想說,雖然那是你的家事吧,你有兩個很好的姐姐經常被她們維護著,好歹成熟點、收斂點吧,你要鬧到幾時,不要一再給姐姐添麻煩比較好吧?”咦?稍不留意成了書呆子式的說教。
藤真哼了一聲轉過頭看著玻璃窗外的街道。
真奇怪,他居然沒反駁,不正常。
“嘖,知道了,變回原來的樣子,你們就都滿意嘍?”
“那倒也不是……”他一老實,牧反而不知怎說了。
藤真跳下圓凳。“我會回學校的,行了,你就高興點吧。不要一見到我就神情凝重,好似仇大苦深一樣,我又不欠你錢,真正欠你錢的是那個誰,三井嘛。你難道不知道焦慮會加速衰老嗎?不過沒關系,我不介意。”
你介不介意不重要!呃?牧驚覺得慢了一拍,這話怎麼那麼像安慰。
“都淩晨了,回去,回去吧。”
“那究竟是新幹線還是坐我的車回去,到30號再定吧。”
“先許願吧。”
“啊?”
“30號的煙火大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