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在逗我不成?”
“不是要含蓄來著!這樣足夠了啊,含而不露嘛,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後就看演員如何發揮嘍,不忍分離之情,深埋於內心的初戀酸澀之感,糅合著滿腔雄心壯志以及對將來前途的憧憬,全靠演員的表演啦!要用怎樣的語氣,聲調,還有表情來展現這些複雜的情感呢?唔,雖說是貼近生活,能讓大多數人感同身受的故事,但要充分引起共鳴,演員壓力還真是蠻大,對了,角色確定人選沒?莫不是宏明你親自上陣?那我可得去看看呦!”
“幹嘛,想看我出醜?休想!誒,”越野用鉛筆端用力撓了兩下頭。“還不知選不選得上呢!”
“還沒決定下來?唉,真是浪費了半天感情哪。”
越野沒理會他,想了想問道:“要不要這樣,最後一幕車站送別,女主人公先表白了,就極簡單的一句話或幾個字,仍是很隱諱啦,少女更加羞澀才是。之後呢,列車便緩緩開動了,她小步跑著追,直到再也看不到男主人公的座位,也就是說沒有聽到回話,列車就漸行漸遠了,嗯,那時候通訊不怎麼發達,這就成了兩個人的一樁心事。反正嘛,我想寫的也是兩人間矇昧湧動的情感啦,就是沒有說破的兩情相悅,所以,這樣也可以吧?”
“……很俗,超俗哦。你不覺得好幾部電視劇或是電影中都出現過類似的情節呀?還有幹嘛非要說出來?既然是互生情愫,當然是曖昧著最有味道啊!”
“那豈不是很難在一起了?”
“最後要演到兩人相親相愛結婚生子?”
“不要。”
“那不就得了,”仙道一攤手,“究竟在沒在一起就由觀眾去想象嘛,這樣就能做出各種各樣有趣的推測哦。你何必操這個心。”
越野快速朝流川楓那邊瞟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仙道身上。“那你們何不曖昧著,幹嘛要在一起?”
“我又沒說劇中的男女主人公最後沒能在一起,只是讓觀眾想象各種可能性更好喔。哎呀,不要說這麼複雜的感情話題啦,我的流川可是像剛出殼不久的小——”
門口的風鈴響了,隨之走進來一個人。
藤真大肆數落過仙道的各種不是多半是空xue來風啦)後第一次和他碰面。
他坐在越野和流川楓後面的桌旁。
“嗨,學長好啊。”仙道不計前嫌地笑著招呼道,並把餐單遞到桌上。本還想打趣他“今天就一個人啊”,流川還不知道自己挨罵的事呢,還是別惹他了,不然他再當著流川的面數落自己一通丟臉的可是自己哩。
“飲料隨意點,點餐暫時不行。”
“為什麼?”藤真一仰臉,“因為經營不善快倒閉了嗎?”
“店長出去了,不過我看馬上就會回來,非要點餐就請稍微忍耐著等一等。”
“你們剛才聊什麼呢?”藤真的視線越過越野的肩膀落在桌上的本子上。
“話劇……舞臺劇什麼的!”越野回答。
“舞臺劇啊……”藤真忖道,嘴邊竟露出一絲別有意味地詭笑。猜不到他在盤算什麼誒。
“啊,我知道你,你和仙道都是陵南高中的對吧?你們高一的時候,我可是有觀摩過你們的校慶呦!”
“哈?”越野好不驚奇,直沖仙道眨巴眼。“校慶上的節目啊……”真是乏善可陳耶!沒什麼有趣的內容,反正沒勾起仙道的興趣,但他還是參與了後勤工作。“哎呀,我們高中又沒悠久歷史,那個校慶真是……超級無聊,差不多年年如此哩!”越野也有同感,“之前沒什麼印象深刻的,倒是最後壓軸的舞臺劇挺叫人難忘的,不曉得誰想出來的點子誒,太冷幽默了。”“啊!”經他一說,仙道也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聽說改編自《平家物語》的——”“是啊!就是那日西合璧的怪劇!”
“不過藤真學長呀,我們好像不記得當年在現場有看到你呀。”越野扭著身子轉到對藤真說。
“哦?我可是看到了許多有意思的場面哪。全國大賽回來以後,是高一第二學期來著。”
越野和仙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撇嘴,當年他們可是敗給了翔陽。
但藤真想說的顯然不是比賽。他手指敲著桌面,不緊不慢地說:“唔,一年的仙道已然是個教人難忘的新人了,可是啊,他受歡迎的程度遠不止在球場上呢,呵呵,那時就是個男女通吃的厲害角色呢。”
這回流川楓抬起頭來了。
藤真得意地瞟了他一眼,繼續笑著說下去,“在場上就抱著學長痛哭啊,在後臺給女生塗指甲油啊,啊呀,難道真的是誤會嗎,怎麼這麼不湊巧全被我看見了啊?”
“噗——哈哈哈!”越野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對對!這家夥辦過!”流川楓的臉色可是越來越難看。
嘿,這只孔雀顯然就是想讓他在流川面前難堪,報以前的被他挖苦的仇!越野這家夥怎麼還附和呀,到底是誰的朋友誒?
“哎,流川你可別想歪了啊!我可知道內情!”
哇,宏明不愧我的好朋友!仙道心裡歡呼道。
高一的時候比賽輸了,魚住學長還沒回休息室就哭起來了——別看他長了2米的身高其實內心很敏感啦!”越野裝模作樣咳嗽兩聲,“這家夥——當時作為頭號新人的仙道,不知是出於兄弟情義還是想體現後輩的對前輩的情誼,大方地上前摟住他,魚住學長伏在他的肩頭,當時的情景麼……別說外人啦,我們都覺得怪異,若反過來還差不多吧?”反過來依然很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