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重新關上臥室門,坐到床邊。“越野睡著了,我一會兒要去打工,就不叫醒他了,晚上回你家好了。”
“……”
“啊,對了,要不要去我打工的地方看看,順便在店裡吃晚飯吧!真的不辛苦啦,你看過就知道啦。”
流川楓堅決不肯再穿迷彩鴨嘴獸圖案的t恤。仙道想了想,從衣櫃裡掏出一件淺藍色正面印有大熊貓臉的可愛t恤扔給他,當然,他自己也有一件同樣的。
這件還算在能接受的範圍內,至少背面沒有花紋和圖案。流川楓翻來覆去看看,套在身上。
仙道覺得流川楓的衣服實在過於樸素了,幾乎就是類似校服風格的,顏色也過於單調,不是藍就是黑或者白。人長得好穿什麼都好看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嗎?他的流川長得那麼漂亮,當然穿另類的衣服也別有一番韻味啦。不過前提是他得陪著一起穿,那又怎麼樣,樂意之極!
上裝解決了,下裝自然還是那條一樣的自行加工的破爛牛仔短褲。流川楓有一條褲子騎腳踏車的時候褲子後面口袋不慎刮破了,他就不想要了,一條舊褲子而已。這給了仙道靈感,他說扔掉太可惜,加工一下完全還可以穿啊,而後又找來一條自己穿舊的、膝蓋處已磨薄的牛仔褲,“哈,截肢啦!”咔嚓咔嚓兩剪刀截去了膝蓋以下的褲腿。
兩人輕輕走出臥室,越野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仙道留了張字條,壓在桌子上,走到玄關。
“別穿運動鞋了。”仙道從鞋櫃拿出一雙百元的人字拖。夏天不是就該穿人字拖嗎。
於是,“熊貓哥哥”領著“熊貓弟弟”出門了一起去“熊貓哥哥”打工的地方參觀,順便吃飯。吃竹子嗎?不,其實熊貓是雜食不動物不是素食動物哦。)
藤真似乎一計不成,正打算找機會再生一計。打他拿走牧的駕照那天開始,連續四天都來這家咖啡館光顧,而且都是在仙道上班以後,今天是第五天,牧和他一起來的。至於駕照如何要回來的,他們又是如何和好的是個謎,當事人沒解釋自然不便於過問。
“無緣無故道歉是書呆子的狡猾,做錯了事也不該道歉,因為你根本就沒錯,真理永遠站在你這邊,都是你的對,藤真王爺!”
藤真好像絲毫沒聽出反諷,頗滿意牧這番說辭,點著頭道:“這還差不多。”
真是有趣的生物啊,怎麼過去就沒發現學長是這麼有意思的東西呢!仙道已然找到了新樂趣,他才不在乎藤真找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好了嘛,惡作劇本身就是一種樂趣,就怕找不到人奉陪哩。不過牧和藤真湊在一起的時候最有意思,冷眼旁觀就能忍笑到內傷。
“呦!稀客哪!”藤真指著在他們斜對面桌落座的流川楓說。
穿著黑色長圍裙的仙道將店裡的漫畫和雜志拿給流川楓,笑著看向兩位學長說:“長時間盯著別人的東西看被視為是一種粗魯的行為,學識淵博的學長們不知道嗎?”本來就是嘛,放眼望去來這種店的都是為了打發時間的學生族什麼的,穿著自然隨隨便便,倒是兩位正裝出席才可笑啊,尤其是藤真,你以為這裡是“美男選美、型男走秀”現場嗎?完全被視為另類了啊,學長!
藤真悠然一笑,看看仙道又看看牧,“嘿嘿,擔心你自己為好。”意味不明的話。
這次流川楓扭過頭來,眼神惡狠狠的。
又要開戰!牧決定冷豔圍觀,不然倒黴蛋肯定又是他。裝作沒事人一樣從口袋裡掏出香煙盒,藤真和流川楓同時對他投以不滿的目光,他只得訕訕地收起來。“啊,那個,其實我就是為了應酬,大學裡的人幾乎都在抽煙,我就是偶爾……為了控制一下體重。”
藤真快速上下打量他,“嗯,你的確是需要。”
開始了,開始了!仙道忍俊不禁用選單遮住嘴,太有趣了,今天帶流川來真是明智,讓他也看看樂子!
等套餐的工夫,流川楓從口袋裡拽出耳機塞在耳朵上,一邊慢慢翻著雜志。雖是認識的人,但他可沒興趣和那兩位同桌,也沒興趣和他們交談。
“你看什麼呢?”藤真皺著眉頭問,循著牧的視線望去,“噢,你看上流川了。”
牧險些把咖啡噴出來。他只是在愣神而已!看上那小子?就算再怎麼不待見色胚室友也不得不認可他的某些話,比如說女人柔荑纖細的玉手吧,流川楓那雙天天打籃球的手看起來比自己還粗糙,若是這樣一雙大手幫忙掏耳朵,會被掏漏吧?不禁渾身一激靈。雖然他和藤真一樣也是玉面小生的型別,可他比藤真高大多了,比自己還高,怎麼說也不能光看臉就産生興趣吧,當然是了若是女人自然會被他這樣高大英俊的型別吸引,可自己是正常的男性,ok,是喜歡女人的正常男性,不太瞭解同性戀者世界的審美觀。
“藤、藤真,話可不能亂說啊。”
藤真擺弄著餐刀若有所思。“上次你說,在學校裡很有女人緣,不是吹牛吧?”
總算找回一個正常話題。“嘿,當然不是,而且她們都是學習上的好夥伴。”對,圍在他身邊的都是渾身散發著知性美女權至上的鐵娘子,每天穿梭於實驗室和圖書館。
“也就是說,沒有一個對你抱有戀愛上的好感。”藤真似乎又是一語中的。
牧大口咀嚼著火腿三明治。
“我還是主張學業為重,女朋友這回事可有可無,而且將來大概走那條路。”不直說藤真也是明白的吧,那就是商業聯姻,他姐姐就是這樣,作為企業繼承人這也是冥冥中註定的,而且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那個刁蠻任性的姐姐婚後不是很幸福嘛,連性情都溫柔了,臉上完全找不到不滿的痕跡。
藤真露骨地大大嘆了口氣,“咣”一聲,動靜大了,連戴著耳機的流川楓都不由得回頭看,他手裡的餐刀結結實實戳進了三明治。他笑容燦爛地對牧說:“不好意思,我想起家裡還有些事情,失陪了。”<101nove.套餐放到流川楓桌上,對牧指指店門。“這就走了?”唉,沒想到今天的好戲這麼早就草草收場了啊。
牧愣怔無語,嘴裡仍機械地嚼著三明治。
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麼還這麼氣定神閑坐在那邊吃飯啊?“牧學長,追啊。”仙道忍不住勸道。
“切,隨他去吧,我又沒惹著他,為什麼要去勸他不可?”牧逞強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過幾天藤真會自動恢複正常。
仙道翻翻白眼,心想真夠要命的,那就隨你們的便吧。他和流川楓小聲說了幾句什麼便拿著託盤回到吧臺邊去了。
這兩個家夥……過了一會兒,牧越來越覺得心裡不自在了,雖然他絕對不認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才觸怒了藤真,來就沒錯),他這麼一走在別人看來似乎責任就是在自己身上,藤真這家夥的性情怎麼變得這麼難捉摸了?別人正鬱悶呢,斜對面那桌兩個傻瓜竟絲毫不體諒別人心情地調情,算了,走人!
“……這是新包裝,新出的。”仙道拿著一個200不到的紙包裝牛奶在流川楓面前晃,“就是這樣小小的比較可愛,是吧?”牧徑直走向店門,他不由得扭頭去看,誒,現在再追怕是晚了吧?
“藤真和那個中年人……”“中年人?”仙道記得這還是櫻木給牧起的外號呢,他的流川似乎都看出了門道,牧學長才是第一遲鈍的家夥吧?“嗨,別管了,不關我們的事哦。”流川楓想了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