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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鬧鐘的吵鬧,沒有間斷,不被打擾,一覺不知睡到何時,這感覺遠比醒來後賴床好多了。
仙道睜開眼睛的時候,旁邊的人還在沉睡。同住在他的公寓,這是頭一次,他比流川楓先醒來。
他慢慢撐起身子坐起來,靠著床幫從上方審視對方的側臉。離得太近,會被他弄醒。想想就覺得好笑,明明睡得很沉,輕易吵不醒,待在一旁不吵不鬧只用眼睛看著,他卻會自動醒來。
這張側臉俊秀依然,毫無防備、沒有邪氣的睡臉,但似乎又覺得與之前有些不同。這也是頭一次,面對面睡到天亮。“摟著睡吧”流川楓這麼說,肯定語氣。同住在這裡後,即便睡前姿勢不同,醒來的時候也會變成背沖著背,幾乎沒有例外。他感覺是。每天自己都是面沖門醒來,旁邊的人已經出去跑步了,雖沒有親眼看到,但覺得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面沖窗子,原因不得而知,大概是因為他的習慣吧,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總是面朝窗側臥。
左手不由得落在他頭上,輕柔地抓弄他的頭發。不禁想,究竟是誰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從決定要得到之前,就沉迷於個人情緒中,或喜或憂,完全是在享受個人情緒給自己帶來的各種沖擊,興奮也好,愉悅也好,始終都是一個人在玩味。看起來是在為他付出,其實不過是致力於營造令自己滿足的氛圍,只要把他拉進來就好,因為大抵能預料到,什麼樣的氣氛能夠令人欣喜,說到底考慮得最多的還是自己。
之前的冷靜也是,自認為已經冷靜下來了,實則不然。他帶給自己的難以平息的悸動直到他去集訓為止才停歇。那時與之沖撞的隱隱失落,原因依舊出自自己,是先前營造的氣氛達到了最高峰落幕後的失落。因為不想失卻處於巔峰的氣氛帶給自己的感覺,便不假思索提出各種建議,腦中蹦出什麼主意馬上就要行動,實際上都是為了維系那種氣氛,怕一拖延就再也找不回了。與他何幹,又與感情何幹?而他呢,一直都跟著。為什麼不反對呢?為什麼不提出自己的意見呢?他不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外人看來都覺得是自己在遷就他,其實自己是被遷就的一方。
“不懂”,“不明白”,不表示做出的判斷一定是錯誤的,直感在某些方面的判斷往往比頭腦精準得多。感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現在他恐怕依然不懂,但自己就懂得透徹嗎?不是,不然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分析思考了。他只是做了第一反應想做的事,根本就沒有理由,所以才會說“不知道”。率真才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這不都是單純可貴的地方嗎?卻自己一句“這是挑戰”一言以蔽之,應該說幸虧他不是很明白,不然一定會大發雷霆,真心被誤會了的確是要發火的,自己不就是嗎?
錯了,全都是不正確的……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善解人意了?歸根結底,不過都是主觀臆斷罷了。關鍵時刻只會意氣用事,被情緒沖昏頭腦而已。自己不過是自私又自大,極好自我滿足的人。所做的一切,統統是想要證明只要想,自己就能做到而已。征服欲的又一種體現嗎?
再一次低頭注視他的側臉。致命的吸引只消望一眼便再也無法抽身離開。安睡的他和在球場上的他截然不同,宛如卸掉了名為吸引的耀目光環,收斂了靈動的氣息,他是燃燒生命在打球,那麼出現在球場上的他才是他的本質,此時此刻出現的他只是表象。令自己迷戀的是他的本質,而對於眼前的表象……是喜歡的吧。不同的,迷戀和喜歡真的是不同的,也不能揉雜在一起。
霧靄該散了吧……
仙道的手順著流川楓的頭發滑過脖頸,落在肩膀上,他無意識地動了動,趕緊抬開手。“大概是喜歡的。”他自語,披上衣服輕輕下了床。
流川楓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窗外的冬日的暖陽帶著幾分寂寥。
集訓和暑假時一樣,每天按照日程安排,完成規定的訓練內容。起床,吃飯,睡覺的時間也都是固定的。訓練強度比學校裡大多了,不過他好像還是不滿意,晚餐結束到規定睡覺的時間,這幾個小時可以待在宿舍裡做些自己的事,他卻每天都換上衣服到外面繞著操場跑步,直到大汗淋漓罷休,洗澡,累極了躺在床上就睡,轉天照舊。同宿舍的人都欷歔不已。
他實在靜不下心來什麼都不做只是躺在床上聽音樂或英文,唯有不停地跑動才能驅散縈繞在腦中的影像。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個輕易會被外物幹擾的人,那不是定力不足的表現麼?幹什麼就是幹什麼,不專心的話一點意義都沒有。現在正在參加集訓,就不該有任何私心雜念。
閑下來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不是今天教練講授的要領,不是又發現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欠缺,亦沒有想到院子裡的花卉和湘北籃球隊的瑣事,反倒是那個家夥,惦念那間狹小而淩亂的公寓,不知他有沒有又喝了好多天前喝剩下的飲料,甚至會不斷念想他說的不正經的話。難道先被影響的反而是自己嗎?他下決心一定要給仙道帶來影響,打亂他那有如擺錘般固定的節奏,結果倒是自己先被他影響了,這還了得!
其實早就被影響了吧,並非沒有察覺。也許是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被這影響波及了。在去過安西教練家的那天。
籃球固然使自己和仙道走到一起的至關重要的成分,但實際上……關注這個對手的程度顯然已超越了籃球本身。經歷了全國大賽,他相信一山還有一山高,無論在哪裡,高手都是存在的,面對這些高手,自己會一一都如對待仙道這般執著嗎?會有除了打球之外的活動嗎?不會。非常肯定。
想回神奈川了,想躺在那張軟硬適中的舊沙發上狠狠睡一覺。
而此時此刻……流川楓攥起拳頭照著床鋪捶了一拳。又是這樣!又被拋下了?他不是氣憤,感到有些悲哀。不流淚不代表不悲傷,一如祖母突然離世,自己就這麼毫無來由地被拋在了那個家裡,習慣孤獨不等於被別人甩下而無動於衷。
是去學校體育館了吧?冷靜了一點,他忽然想起他得去訓練。但為什麼一聲不吭?留字條這種事明明以前做過啊!
他被搞得越來越迷糊,愈發不能看清仙道的本意了。平安夜那晚他說“我迷上你了”,透過那雙眼睛,彷彿看到了在他心中的那片天地中跳舞的精靈,不是無聊的玩笑亦非不正經之言。昨晚的熱度不是假的,那片天地也是沉睡在自己懷裡啊,可一覺醒來之後,什麼都退潮了,若是大海還好,至少微小的浪花在翻滾,一切歸於死水般的平靜。
門口有細微的動靜,那家夥回來了?他一賭氣躺下裝睡。
仙道輕手輕腳走過來,只在臥室門口扒了扒頭。
不一會兒,他搬進來一把椅子,輕輕放在床前的空地上,又出去了。
流川楓悄悄睜開一道眼縫,倒要看看他想幹嘛。
仙道這次進屋手裡捧著一個盒子,裡面裝的像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