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一道視線盯著自己,顧淩曦挑著眼角看過去,西瓜嗖的一下收回視線,低頭猛扒白飯。
赫揚找遍了桌子上的菜,終於吐出一句話:“馮天翔,我洗的那些青菜你沒炒?”
馮天翔選擇性“聽不見”,還敢問他,炒個屁啊,一個個人模人樣的,上得廳堂出的廚房的好男人除了他誰能做得到,想到這裡,他又有點惆悵,想做單身漢的念頭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強烈。
“你那也叫洗?”馮天羽細心的去掉碗裡魚肉的魚刺,放進身邊顧淩曦的碗裡,剛要再開口諷刺幾句,
顧淩曦眉頭微皺,銳利的視線直射過去:“吃飯。”
馮天羽撇嘴,老實的吃著菜。
赫揚抿成直線的嘴唇微彎,感覺良好到非常自戀的認為顧淩曦在維護他。
一直在安靜吃飯的夏瀾朔朝馮天翔看了幾次,其實他也想問,為什麼他切的那些土豆絲沒有用?嫌他的刀功太差?應該不可能,他的刀功挑人的手腳筋都很利索。
其樂融融的氣氛讓老爺子鼻頭一酸,都是一隻腳踩進棺材的人了,這輩子手上染的血多,還能安享晚年,真是老天可憐他了。
晚飯過後,幾人都圍在客廳裡看著晚會,當中應該算夏瀾朔感觸最深了,過年看晚會,記憶中就沒存在過。
老爺子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西瓜,貝朗,這是爺爺給你們的紅包。”
兩人跟老爺子說了聲謝謝就當著幾人的面走到顧淩曦面前
貝朗把紅包塞進顧淩曦的口袋裡,笑眯眯的說:“哥,這是我給你包的紅包。”
“這是我的。”西瓜緊跟著也把紅包放進顧淩曦的另一個口袋。
噗
馮天羽直接大笑出聲,老爺子氣的幹瞪眼,不孝啊。
咳嗽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馮天翔,赫揚,夏瀾朔三人爭先恐後的清咳。
顧淩曦嘴角抽了一下,他從身上拿出幾個紅包,挨個的發了個遍,連翎都有份,除了老爺子那份獨大,其他的都是一樣的數字。
除夕之夜,千家萬戶都溢位了歡聲笑語,大街小巷響起“噼噼啪啪”的爆竹聲,天空中不時升起五彩繽紛的煙花。
夜空彷彿一個偌大的電視熒屏,正在播放萬家慶新春的精彩節目,燈火輝煌,金光燦爛。
“一年又過去了。”馮天羽感慨。
雪下的越來越大,顧淩曦感受著鵝毛般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上,眼睛上,嘴唇上,癢癢的,記憶裡也有過這種感覺,什麼時候的事了?
或許是酒勁上頭亂了心智,又或許是心已醉遮掩了理智,顧淩曦腳尖突然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就像是一朵美豔的花在這個雪天燃燒綻放。
亞麻色的發絲逐漸的被雪花覆蓋,隨著搖擺的動作活躍的甩出去,腰肢柔軟的像是飄動的絲帶,旋轉著舞動雙臂,陶醉在他獨有的世界裡,臉頰上的緋紅越來越深,呼吸卻很平穩,像是早已根深蒂固的東西,一個個難度極高的動作呈現出來。
“他在跳舞?”赫揚說不出是震驚多一些還是驚嘆多一些。
夏瀾朔嘆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舞蹈。”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馮天羽神情有一些古怪:“根據我的瞭解,舞蹈這東西,除了天賦,更需要的是歲月的積累和經驗,你們沒覺得老婆的動作自然的行雲流水嗎,就像是用靈魂在跳,最少有十幾二十年的舞齡。”
十幾二十年?這絕對不可能!他們幾個都從震驚慢慢變的凝重。
“一顰一笑的媚惑都把握的恰到好處,像是練過無數遍,刻在骨子裡的東西。”馮天羽閉了閉眼:“你們什麼時候見過他這一面?風情萬種又奪人心魂,很奇怪,我有一個大膽的感覺,他就像是嫵媚妖嬈的絕色..女子。”最後兩個字馮天羽說的特別輕,卻在赫揚跟夏瀾朔心中投下了一顆巨石,壓的他們喘不過來氣。
顧淩曦是貨真價實的男人這點他們都很清楚,可為什麼在馮天羽那兩個字說出來之後,每個人心底的詭異念頭都在激烈的擴大,向著某個可怕未知的區域蔓延,因為無法用正確的思維去理清,所以才更讓他們惴惴不安。
不知轉了多少圈,顧淩曦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讓人眼花繚亂,卻又怦然心動,雪花似乎都在跟著他的節奏飄動。
顧淩曦的身子忽然一晃,就要向下倒去,三人一同跑過去,然而卻見一個身影閃過,
斯德林摟住顧淩曦的腰,直接抱了起來,磁性的聲音微啞:“寶貝,你剛才真美。”
俯身不受控制的就要貼上顧淩曦的唇,卻被一隻手臂擋住
馮天羽吊高眼角瞪著斯德林,沖天大火在眼中翻滾。
“他醉了。”夏瀾朔細長的眸子裡閃著銳利的光芒。
赫揚拿槍對著斯德林,扣動扳機,眼神冷厲:“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