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是馮天羽有意的選擇,因為只有在這裡才是甩開那兩個跟屁蟲的唯一可能。
直到車子遠離那處拐彎幾十公裡,確定甩開那兩輛車之後,馮天羽才稍稍緩過來神,
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止不住的亢奮。
緊繃的精神鬆弛下來,才發現全身都被汗水浸濕透了,心有餘悸的剋制著抖動的手指,
甩了了甩黏在額頭上面的頭發,餘光在看到閉著眼的顧淩曦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和臉,手上一滑,車子扭曲著開到了路邊的草坪上,打了幾個彎才停了下來,馮天羽跌跌撞撞的下了車,開啟另一邊的車門,解開了顧淩曦身上的安全帶,把顧淩曦抱了出來。
“老婆?”馮天羽慌亂的用手指掐著顧淩曦的鼻中,沙啞著聲音喊道:“老婆,你別嚇唬我啊,老婆,醒醒。”
顧淩曦睜開眼,艱難的吐出了兩字“松開。”他要吐了,不知道是受了震蕩,還是受了驚嚇的緣故。
可馮天羽完全沒在意那兩個字,只知道激動的抱緊了顧淩曦,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然後不等顧淩曦反應,就捧著顧淩曦的臉,大大小小的吻布滿了顧淩曦的臉上。
“我要吐了。”話剛落,顧淩曦就推開馮天羽彎身吐了起來。
馮天羽心疼的拍著顧淩曦的後背,不敢說什麼了,他知道晚上回去肯定要睡沙發了。
真該死,很多年沒瘋了,有點把持不住,忽略了車子裡還坐著一個人,是別人也就算了,可對方是他愛人,是他老婆。
馮天羽的眼中閃過厲色,他很憤怒的把這件事按在了那夥想要對付他的人身上。
顧淩曦把胃裡吐空了,還是很難受,恐怕要很長時間才能緩解他對車子的恐懼感了。
馮天羽忙從兜裡掏出紙巾,給顧淩曦擦幹淨嘴,緊張的詢問:“老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淩曦站直身子,盯著馮天羽,語氣強硬:“你離我遠點!”
馮天羽老實的後退了一步,在看到顧淩曦臉上的不悅之時,又退了一步,雙腿並攏,雙手垂直的放著,低垂著頭,一副承認錯誤,後悔不已的樣子。
“馮天羽,我得表揚你,你所說的車技的確很了不起。”顧淩曦淡漠的笑容裡夾著一絲虛弱與嘲諷:“我都感覺自己飛起來了。”
馮天羽一聽,就知道對方是在生氣,他小聲道:“老婆,我、我剛才太激動了。”
“不,你不是激動。”顧淩曦冷笑:“你是瘋了!”
馮天羽抬頭幹笑幾聲,接著又傻笑幾聲,跑到車裡,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擰開瓶蓋,討好的送到顧淩曦嘴邊:“老婆,你喝點水。”
顧淩曦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馮天羽,接過水,先漱了嘴巴,然後才大口的喝了起來。
馮天羽看著顧淩曦漸漸恢複血色的臉,放心的呼了口氣,解釋道:“老婆,我不開快一點,甩不掉跟著我們的人。”
顧淩曦抬頭,冷聲喝斥:“命只有一條!”
馮天羽一把抱住顧淩曦,把頭擱在顧淩曦的肩上,聲音軟了下來:“老婆,我錯了。”
顧淩曦很冷靜的開口:“現在不是你撒嬌的時候。”
馮天羽難得的感覺到了羞愧,拉著顧淩曦上了車,馮天羽滿腦子都是怎麼找到那夥人洩憤,心不在焉的發動車子,車子象徵性的發出咯噔幾聲,就不動了,
他又試了幾下,還是沒有成功,臉色瞬間垮了下來:“老婆,車子拋錨了。”
顧淩曦嘴角抽搐,拋錨的意思他不懂,可對方的表情他明白,走不了。
他再次用超乎常人的理智撥通了電話:“安妮,我現在沒辦法過去。”
電話裡安妮的聲音就跟海豚音無異:“什麼?”
“車子出問題了。”顧淩曦嘆了一口氣:“你先跟我描述一下那邊的情形。”
醫院裡,安妮握著手機,站在走廊裡對著向她看過來的眾人表示歉意,剛剛那一嗓子不光把醫生護士給惹著了,還把坐在安妮對面椅子上的黑臉男人給驚著了。
安妮冷眼一掃,對方立刻瞪了過來。
有蹊蹺,安妮從見到受傷的家屬以及受傷者的時候,腦子裡就蹦出了這句話,明顯就不是那種油裡油氣的沒事找事那種,那麼,是受人指使?被逼無奈?安妮在與對方溝通了幾次之後,以失敗告終,她就越發的肯定這是場戲,不是單純的勒索,只是不知道佈局的人是誰?什麼目的?又是針對誰?
安妮走進衛生間,向顧淩曦說出了事情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