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你真的無能,凱伊在那時就會出問題了,第一次的震蕩後,凱伊所選擇的不是放棄記憶,他討厭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不只是討厭,而是極端厭惡,他開始改變自己,精神也變得比以前更加強韌。」
放軟身段隨波逐流,也許一切就不會那麼棘手,然而如果硬要跟那樣的沖擊對抗,他只會被擊倒,然後被卷進混亂的漩渦中,固然可以浮出水面,但是如果沒有把身體放鬆,那麼一樣會沈沒滅,凱伊會變成小鬼,是因為他對自己欲求不滿的身體的厭惡逐次遞增嗎?」
凱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三四郎的說辭,只是嚴厲地瞪著頂著一張年輕臉孔的兄長。
「笨蛋!」撥開長發,三四郎苦澀的罵道:「把自己當作爭執的物件,不管出手傷人或者被傷的不都是自己嗎?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場爭執裡沒有誰贏誰輸,伊西斯會出現是因為需要一個仲裁者,對吧?」
「真令人驚訝,你的說明還滿簡單易懂的嘛!連我都沒辦法說得這麼清楚。」
「然後怎麼辦?」瞪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的凱一眼,三四郎重新調整姿勢。
「伊西斯不是在誘惑你嗎?你要不要假裝上勾?」
「這算什麼啊?」三四郎眯起眼。
「這也是一種治療方式,你去滿足他的慾望,這樣—來,凱伊說不定就能夠回到我們身邊。」
「嘖!」對於凱的提案,三四郎只咋了一下舌。「要治療的話就由你來吧!我免了。」
三四郎言下之意是拒絕凱的提議。
凱睜大了眼。
「喂,我指的是凱伊耶!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啊!」凱帶著些許責備意味說。
三四郎聞言,不高興地皺起眉。
「喂!是誰一直說伊西斯跟凱伊是不一樣的兩個人,聽得我耳朵都快長繭啦?你不要為了自己方便就把他們算成同一個人好不好?那個家夥才十三歲耶!心理可完完全個還是個小鬼頭,我怎麼可能對個小鬼頭做什麼啊?」
「伊西斯雖然才十三歲,但經驗比我們任何人都豐富,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娼婦,在他面前也只有認輸的份,這樣你還覺得他沒有資格上你的床嗎?」
「哼!或許他真的妖豔無比、傾國傾城,但小鬼頭就是小鬼頭啦!就算我打破只睡頂級娼婦的慣例,也不會淪落到去跟屁股還青成一片的小鬼頭睡。」瞪著凱那雙藏在圓框眼鏡後的雙眼,三四郎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叫蒙古斑,是黃種人在幼兒時期所有的特徵,身為月人的凱伊,我想他的臀部不會有那一片青,不過伊西斯雖然是少年,但他的身體是凱伊。」
「那只是比喻,你不要雞蛋裡挑骨頭!」三四郎吼道。
「你知道eros是什麼意思嗎?」凱轉頭把視線投向遠方,他不知道三四郎到底瞭解多少,因而表情非常嚴肅,連帶眼神中都帶了些許危機感。「不,應該說是eroticis譯注:性本能、性沖動)……」
話題突然飛躍了十萬八千裡,三四郎一臉如墜五裡霧的表情。
「要我說明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想知道該怎麼做。」
凱一邊苦笑,一邊拔下眼鏡擦拭鏡片,這動作似乎已經成為凱思考時的習慣動作。「我知道你在講什麼,你那樣說沒錯,但意思不對。」
「喂!什麼又對又錯的?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沒理會一臉憤怒難平的三四郎,凱凝視著手上的眼鏡。
「eros這個字後來有點變形,最初是愛神的意思,相關的思想跟哲學就不多想了,總而言之,sex並不完全等於eroticis,你要想象賦予sex一個形態,才稱的上是eroticis。愛只是性的一部分,反之亦然,而sex是在生物的生殖行為中,把愛具象化,那樣的精神力量可以對肉體産生刺激,也可以讓身體持續亢奮,也就是說,eroticis是感覺上的東西。」
「凱大醫生,你說的那些我完全聽不懂。」
「現在的凱伊……不,應該說伊西斯,就是所謂的erios。」
「什麼?」
凱的眼神往浩瀚的宇宙中游移,之前他—直神經質地擦拭著那附一點髒淤都沒有的眼鏡,但不知道何時停下動作,
「作為sex的另外—面,erios在印象上應該十分正向,而且相當愉悅,然而當這樣的erios有了人形,會呼吸、思考、自由行動……那就是伊西斯。在凱伊的身體裡有伊西斯的心,這樣的狀況讓問題更加複雜,我們太熱悉凱伊的頑固,還有他太過直率的性格,伊西斯的奔放比凱伊更豔麗多彩,對熟知月人特性的我們來說,這樣的狀況相當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