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凱伊一臉百感交集地看著眼前的三四郎,他知道三四郎已經想起來了,有關他對三四郎所進行的心理治療。
問問看吧。凱伊心想,但在此同時,凱伊只感覺到一股疲憊感滲透全身……看著三四郎一臉饒富興味的表情,凱伊也決定跟他賭了。
他要回答三四郎。然後他要……
安靜地深吸一口氣,凱伊抬頭看著這個不久前還和他瘋狂做愛,現在則緊緊抱著他的男人。
「我不愛你。」
「然後呢?」
相較於一臉嚴肅的凱伊,三四郎看起來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在乎,他只是繼續催促凱伊,想要追根究底。
「還沒、呃、接下來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至少現在對我而言,你還是很重要的……這樣我的誠意夠嗎?」
看著那雙美麗眼眸中的不確定,與那張似乎無所依憑的臉,三四郎有點呆住了。
「——這就是你的決定?」
「我應該就是那樣了。你呢,你可以嗎?」
「說得也是,那是你自己決定的嘛。」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三四郎只是直接把問題打回來。對於眼前這個不懂得善待自己的男人,凱伊滿懷遺憾與安心地嘆了一口氣。
「……你真是個冷淡的男人。」
「你根本就是個連哭都不會的孩子嘛。」
三四郎像是覺得很有趣地笑著,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暖。
「我之前應該有跟你說過吧,雖然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但是我並不討厭這樣的你。」
說罷,三四郎抽回撐著身體的手臂,轉而把自己的頭臉貼在凱伊的胸前。
「既然你也承認自己是個利己主義者了,那你就要拿出利己主義者的樣子,不要管別人怎麼說,你哪有時間管別人腦子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啊。」
因為把臉貼在凱伊胸口的關系,三四郎的話聽起來很模糊……他說完後大大地嘆了一口氣,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而身型比較單薄的凱伊,則因為承受了三四郎全部的重量,而皺緊了眉頭。
「……好累喔。為什麼我們做完後已經累個半死,還要這樣講個沒完啊……」
都是你害的。他幾乎可以聽見三四郎這樣抱怨,凱伊無聲地笑了。
「我要睡覺了。你啊,也別淨想那些有的沒的,還是睡飽一點吧。」
幾乎是話音剛落,三四郎就進入了夢鄉。聽著三四郎沉穩的呼吸聲,凱伊有點愣住,又覺得很感動……
「睡成這樣,不會是把我當作床鋪了吧?」
搖一搖承受三四郎部分體重的肩膀,凱伊試著喊醒三四郎。
「三四郎醒醒,不要睡在我身上。」
可是凱伊的心裡很清楚,三四郎的體溫讓他感到安心,他也知道,其實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如此樂於承受三四郎的重量……搖晃著三四郎的肩膀,沒多久凱伊便留意到,三四郎的發滑過了他的指尖。
他嘆了一口氣,氣息中沒有苦悶,沒有不豫。
那是相當甘美的嘆息。
把玩著三四郎柔順的長發,凱伊溫柔地抱住三四郎靠在他身上的軀體。
閉上雙眼,他那已經累斃了的身體,隨即就輕易地讓睡魔進駐其中。
連夢都沒有,凱伊就這樣睡著了。
聽到自己臉頰下的胸膛所傳來的心跳聲,三四郎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微微抬起頭,三四郎偷瞄一眼凱伊看來相當疲倦的睡臉,他慢慢地把氣力灌入手足,然後動了動四肢,確認自己的手腳可以隨心所欲地活動。
注意到凱伊把手掌貼在他的胸口——這是為了要確認他的心髒還是一如往常地跳動吧……苦笑著,三四郎輕輕地握住了凱伊的手。
隨著一聲無言的嘆息,他感到一股倦意襲卷而來,三四郎轉身把臉貼在冷冷的床單上。
伴隨著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