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凡默默的把眼線移開,他又一次覺得,自己把這只鬼留在身邊,絕對是個錯誤。
“叮,叮……”輕輕的古鐘鈴聲敲響,那些本來還圍在一堆的小鬼們各自分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唯獨那幾個本來坐在前頭隔壁的人,自是一臉厭棄,覺得靠近司馬凡都讓人惡心。
右顧又瞧,最後硬是跟別人擠在一起,也不願坐在附近。司馬凡風眼稍仰,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餘方沒從他臉上看出的什麼,但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對方心情不錯。
餘方眇眇那幾個小鬼,呸,你們不樂意,我們才更加不樂意,誰要跟幾只豬坐一起啊!快點給我們滾得遠遠的就好。
他是又做鬼臉又吐舌頭,樣子要多搞怪就多搞怪,司馬凡不聲不響的看著他;這個人,還真是天真。他心裡想著,這樣的鬼留在身邊,就是個累贅,但眼角卻微微上彎,那是他自己所沒有發覺的笑意。
餘方嘶牙弄舌了好一會,直到某人優師表表的從側門進來,餘方才又收起他那副無機心的鬼臉,他沉默了,更貼切的說他是在戒備,如果用動物學來解說,那他現在就是一隻在門邊死盯著賊的狗。
只不過,他是趴著盯的,看起來就是弱小又無害,無聲無息,如果你真的接近,他才會撲上來咬你。
“嗚……,好可怕喔,那個小白臉在盯著我看。”餘方又一副軟雞的躲在司馬凡身後,司馬凡無奈的輕輕嘆了口氣,剛剛他明明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得犀利,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別怕,有我在。”餘方眼光光,淚汪汪;喔!少年,你總算是會關心我了。“滅了你,他要從那裡才又找一隻跟你一樣廢的鬼做我的累贅。”
噗……,餘方一口老血直上天際,嗚……,不要這樣說他啊,他的確是很廢,不過有時候可能會開外掛,所以最多也就是半廢,少年……你不要用這麼看不起的眼神看我好不,奴家傷心了。
突然覺得有一道刺上的眼神在看著這邊,餘方警惕的招頭看去,只見四周的那些小鬼們,都很認真的在聽,前臺桌上的李望遙講課,餘方也特別留意的看了看他,李望遙看起來很認真的在講。
餘方撓撓頭,奇怪,是他想太敏感了,怎麼剛剛突然有一瞬間,他感覺有人在看這邊,那是一種像被刀架在脖子的感覺。
“今天,我們先來練習上次教到的精神力,”
嚇,嚇?什麼,什麼?餘方疑神疑鬼,大半課下來,他居然連半點內容都沒有聽進去,只見李望遙話落,從外面走進幾個人,他們手裡都拿著大盤的“石頭?”
他們順著路,一個個的把盤裡的石頭分給在桌的人,餘方傻了“他們這是在幹嘛?”
司馬凡沉穩的應了聲“練習。”
“練習什麼?一二三撿石頭?”司馬凡看了一眼白痴的他,他已經可以確定,剛剛這只死鬼果然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他一邊覺得這真是一隻沒用的鬼,但另一邊又覺得這也挺好。
至少他不用擔心,因為他太出色,而被人從他身邊帶走……猛然一驚,司馬凡被自己方才的念想嚇了跳,他怎麼會……不,他並不在意他,他誰也不在意,世上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拼命否定心裡的那絲不該有的情感。
這樣想著,他那帶著笑意的睥子也慢慢的沉下來,疑心便生暗鬼,餘方還傻傻的看著他們在發小石頭,完全不知道那身邊的那個騷年,開始對他生了疑。
所有人都這樣,明明最靠近大門的是餘方這邊,分石頭的那些人,硬是當做沒看見,直到最後,才看似慷慨的給他們丟來一顆。看著那顆石頭,丟到桌上,滾了幾下後不再動。
你妹的,我要咀咒你生兒子沒雞雞。生女子只有菊花,老婆是百合,老爸是受,你就是個避孕套。
好吧,他承認,他就只有嘴硬的份,“這要怎麼練習?”餘方趴在桌前看著那顆不規則的小石頭,用笨狗的眼神無邪的看向司馬凡。
司馬凡呡著嘴,半天也沒有說話,他打量著餘方心中腹緋著,這個人看起來,天真無害,但這又是真的嗎?那天他救了自己,又是不是早就是事先安排?你又會是李望遙放在我身邊的眼線嗎?
“主人,你在想什麼?”司馬凡早就是集萬念於無常,所以他想什麼,你根本就不可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唯獨他身上那微妙的氣息,餘方覺得很不自在,明明剛在他還覺得他很開心的,怎麼一下子,好像又變了,變得……很生氣?
“你怎麼了。”餘方試探性的輕聲問到。司馬凡看在眼裡,默言的他指向餘方身後,餘方疑惑的回頭看去。
“嘩……鬼啊!”餘方鬼叫道,那些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鬼很是不滿,異口同聲是回道“你不也是隻死鬼。”
餘方這才想起“對喔,我也是隻死鬼,不好意思,大家好啊!”那些鬼全都懶得理他,又各自把心思放在主人桌上的小石頭上。
“哎?他們都是?”餘方遊視全班一週,這不看不發現,剛剛還只有些小孩子的室內,現在全都多同等數量的鬼魂。
仔細留意,他才發現,這些鬼都跟他一樣,是什麼戰魂,這班上的每一個小子,都帶著一隻,剛剛不知道躲在哪裡,現在全都冒了出來,如果餘方不也是一隻白身白臉死魚眼的死鬼,恐怕他會被嚇到,三天起不來床。
一顆平靜的躺的的石頭,在某鬼的聚精會神的注視下,他奇跡般的動了,“動了……他動了……”身邊的小鬼興奮的大叫,隨著他之後,又接二連三的傳來歡呼。
“動了……我的也動的。”
“飛起來了,我的戰魂會操縱物件飛行……”
一顆顆的小石頭,像是個個都插上了對隱形的翅膀,是一顆顆的都從桌上飄起來,有的更甚像是在動物般在空中飛來飛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餘方猛擦自己那對猛地睜開的死魚眼,還是滿天的石頭在亂飛,再擦……這次是石頭在跳舞?再擦,再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