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在耍我?”
“如果我不知道你們就一直瞞著我?”
“總之我不會再這樣被安排了!”
……
這是……和淩見懿家裡人的通話嗎。是關於,那位的事情嗎。林苑傑的身體輕微地震了震。
他只能隱約感覺到那是有關淩見懿的女友,鐘雅麗的事情,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能讓淩見懿這麼失控的,也就是鐘雅麗了吧。林苑傑不知道他現在笑得多悲哀。
正在這時,淩見懿已經結束通話電話走了回來,一聲不吭的癱倒在床上。
“怎麼了?”林苑傑還是忍不住問。
其實關於他和鐘雅麗的事情,林苑傑是不想知道的,他覺得反正他們感情都是那樣深厚,自己又何必知道了徒惹傷心?但是人就是這樣,看到淩見懿一副氣悶的樣子,他又忍不住想關心他。
淩見懿用力的往外扔了一個枕頭,林苑傑堪堪接住,又替他擺回去。
淩見懿不說話,林苑傑就坐在他床邊安靜地看書。
“一切都是我爸的陷阱。”很久之後,傳來淩見懿悶悶的聲音。
林苑傑轉過了頭。
淩見懿卻好像突然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抓住林苑傑剛擺好的枕頭,又砸了一下:“當初說是讓小麗和我各自讀完大學就讓我們出國。但是小麗的父親根本沒打算讓她讀完大學,過了年就準備把她送進部隊。”
“我都準備好等4年,說來說去還是被耍了!他們總是這樣!”砸完枕頭還不過癮,淩見懿一雙長腿用力的踹床板,鐵板床一時受不住力震動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明明都設想好了,但是現在……阿傑,我們是不是沒希望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辦。”
看他亂了方向像受傷的獸,迷茫著,憤怒的著,林苑傑只覺得心痛。
他原來是為她來這裡,為她等四年,更甚的是,為她才會遇到自己。
而且看來他們都是患了求而不得的病啊。
“她什麼時候要被送走?”林苑傑聽到自己的聲音淡淡的問。
淩見懿將臉埋在枕頭,“過完年就走。”
“那你能知道她在哪裡嗎,”明明不想他們相聚,卻還是違心的為了他和她想:“現在還有時間,在寒假之前查到她的位置。無論如何去見她,你們講清楚以後怎麼辦。一切總歸會有解決方法的。”
這種想法淩見懿不是沒有過,只是他下意識不去想。他擔心他去了再也回不來這個普通人的世界,而是被物質和權力囚禁在他出生的牢籠。他本來已經接受了等待,和林苑傑安靜的度過這四年也很不錯。他是怎麼了,怕等完四年又等五年,怕她被時間改變,怕再次的失望,還是自己安於現狀裹足不前了?
他承認自己現在和阿傑在一起很開心,這樣的相處好像讓他遠離了那個爾虞我詐的圈子,好像每天的空氣都更加清新了,
但是看著林苑傑為自己擔心,替自己謀劃,緊接著這種可能被林苑傑冷靜的說出來,淩見懿也想通了。這麼逃避或者放著都不是個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得去趟的。
那是他關於愛情的所有寄託,那是他童年的燦爛回憶,那是那個他一直想保護的小女孩——就算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他還是會去守護。
林苑傑看淩見懿一脫剛才的憤懣迷茫,愈來愈堅定的神情,心卻冷的愈快。
他後悔嗎,只是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不說,淩見懿還是會去找鐘雅麗的,他們之間的羈絆太深。
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是愛著淩見懿的。就算知道他會去找她,就算知道自己的愛沒有見光的可能,還是固執的義無反顧的想愛他。
恍惚間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他:“阿傑,你……陪我去找雅麗吧。”
林苑傑一時怔忪。
但是淩見懿的眼裡不容拒絕。
“好。”
林苑傑只是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見他眼裡的悲傷。
我怎麼捨得拒絕你,就算是千裡迢迢陪你去另一個地方找你愛的人,就算我會心碎而死,只要我能在途中為你緩解寂寞,為你解決煩憂,我心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