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過身,對西番雅的話充耳不聞地開啟腳下另一扇門,走了下去。西番雅看了一會,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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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靠在床邊抽煙,煙霧把他籠罩起來,朦朦朧朧的。地上有很多煙頭,皺皺巴巴的樣子。
一隻手掐下耶指間的煙,丟掉。
耶待了一會兒,靠在床架上,“ai,給我點兒事幹。”
z躺在床上,甩手丟給耶一套檔案。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時間寫在裡面的紙上,每張紙的右上角都貼著一張照片,男人女人、美的醜的、少女、老人、司機、白領。
“你要把我累死?”耶並沒有笑。
“如果這點東西就累死你,亞瑟,我要感謝上帝了。”z也沒有。
耶幹笑一聲,低下頭,看著一張老人的照片,驚訝了一下,隨即自言自語:“我還扶他過馬路了呢,這位老爺爺這樣說‘真是個善良的年輕人’。”
z沒打算回答他,因為他知道這是這家夥的自言自語——老爺爺如果知道耶的身份,就會毫不猶豫地在瞬間掏出手槍,然後在下一個瞬間被同樣毫不猶豫的耶殺死。耶從不喜歡異能者,可他卻熱愛著身為異能者的他自己的生命,並且在這個黑社會二把手的位置上開著各種各樣有關自殺的玩笑。而z也如此,甚至他比耶要更恐怖、殘忍、冰冷而不近人意。
我是說,不近“人”意。
“得了吧,”耶笑著說,“這話和你說一點用也沒有,你這魔鬼。”
嘿,有什麼東西在人眼睛裡留下烙印留下含著智慧的嘲諷,人們過著雙重分裂的生活。
“噢,我應該是個文質彬彬、溫柔而善解人意的紳士才對。”某人不知廉恥地說。
耶看了z那深藍色的眼睛一眼,不屑地說:“狡猾的家夥!”
這時,門被敲響了。
“進來。”
一個女管家打扮的女人走進來,沒有說話,垂著手,謙卑安靜地站在門邊兩三步的地方。
耶從桌子上拿起一隻錄音筆,女管家走過來,把錄音筆放到懷裡放好,隨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門安靜地關好了。那種兩個強大的氣場壓住心髒的感覺消失了,女管家朝走廊另一處走去,頭頂上是教堂裡的景象。這裡的確是印孚羅蒂教堂,只不過是地下而已。透過頭頂特殊的大理石,下面可以看到上面一切的人事,像在上演無聲的話劇。
女管家又下了一個螺旋的樓梯,光線在這裡變成簡單的白色,看起來就像豪華公寓一樣。牆上掛著油彩的塔羅牌畫,顏色鮮明清晰,只是沒有【愚人】的一幅。
沒有經歷。
女管家在這一層走廊的第三個房間停下來,敲了敲門,在沒有得到允許就開啟了門,門是朝外開的,門裡面是一道鐵柵欄,透過以手掌寬的縫隙,可以看到房間裡坐著一個女人。
“赫伯特小姐,這是二把手要我交給你的東西。”
女管家把那隻錄音筆從縫隙裡遞過去。
赫伯特小姐——西番雅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去接過那隻藍色的筆。她用手指按下上面的播放鍵。
一個男聲猛地闖出來:“姐姐。”
西番雅全身劇烈地一抖,冷漠的臉上出現了錯愕與驚喜。
“姐姐,你聽到了麼?”錄音筆那在西番雅手裡,高科技讓耶的聲音非常清晰,離她如此之近,西番雅幾乎要條件反射地說:我聽到了!是我!
“姐姐,我很安全,別擔心我。”聲音從錄音筆裡流暢地冒出來,“保護好自己,多吃點東西。”
隨後,錄音筆發出“咔”的一聲,錄音到這裡就結束了。
西番雅呆呆地站著,隨即再一次按下播放鍵,把耳朵貼在上面又聽了一遍。
她把筆緊緊握在手裡,嘴唇咬得發白。
“女士,”她帶著點兒顫音地說,“你們為什麼還不放了我弟弟?我難道不是已經來交換了嗎?”
“我們要交換的不是您,赫伯特小姐,而是訊息。”女管家後退一步,手搭在門上。
“讓我見見你們的二把手。”
西番雅站得很直,眼睛裡雖然有一層薄薄的水,但她的表情像石頭一樣冷而硬。
可女管家的表情比她更冷,“這不是您和我能決定的事。”說完,她緩緩關上門。走廊裡白色的燈光和房間裡臺燈的光徹底隔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