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寫過些什麼呢?比較有名的有哪些?”
李莫愁心裡想著大概最“有名”的就是您手上現在正在拍攝的這一部《十年一病》了,想抬起頭用目光詢問一下李果果,一抬起臉來卻撞上了遠處謝青魚的眼神。
謝青魚站在重重疊疊的道具之間,半邊臉被籠罩在陰影裡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即使是這樣,李莫愁仍然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不善像刀鋒一樣狠狠刮過她的臉。背後竄起的涼意把面對許銳時的緊張也澆熄了一半,她竟然奇跡般地冷靜下來。
和李果果對視了一眼,李果果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拽著許銳的一隻手半玩笑半撒嬌地說道,“許叔,莫愁她都寫過什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啦,但是你絕對是知道的哦!”
“在你許叔面前還賣什麼關子!”許銳笑著罵了李果果一句,想想覺得這件事還是有些蹊蹺,對李莫愁也就多了幾分上心。
“李莫愁。”
收班時李莫愁幫著道具組的員工收拾東西,又和打掃衛生的阿姨一起把片場的垃圾撿了一下,忙完之後整個劇組已經走得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看門的師傅在外邊催,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揹包整打算走,卻被人一聲叫住。
謝青魚從幕景背後走了出來,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那裡站了多久。原本就昏暗的燈光打在她白皙無比的臉上,加上陰鬱到極致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怖。整個片場這下只有她們兩人,李莫愁腦海裡浮現起小說中那些主人翁被飄飄附身之後的恐怖場景,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你想幹嘛?”
“你和李果果兩個人,今天都跟許銳說了什麼?”
原來是個正常人,還好沒有被什麼附身。李莫愁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想起她話裡的內容,卻也比被附身了好不到哪裡去。
“沒說什麼。”即使說了也不關你的事情,李莫愁在心裡默默補上後半句。但是謝青魚一個人關在房間裡背臺詞的情形還記憶猶新,她也不忍心說出太重的話來,轉身就想走。
“你站住,”謝青魚的聲音冷到極致,“你們是不是把劇本的事情跟他說了!”
李莫愁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這樣的謝青魚,都快要讓她覺得神經質了。
“你想多了。”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的什麼,”謝青魚繼續憤憤到,“她刻意把你帶到片場來放到許銳身邊,不就是為了讓你好好和許銳套一下近乎,讓後找個機會把劇本的事情告訴他,好給我難堪嗎?!”
“……”李莫愁無語,“你已經出演這部電影了,即使最後證明劇本不是你寫的,你也依然是女主角不是嗎?”
當然不一樣,如果許銳知道她在利用他,她以後還要怎麼攀附這棵大樹。謝青魚目光微微一動,卻突然換上了一副哀求的語調。
“莫愁,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果果她找了你來一起對付我。但是能不能看在我們室友一場的份上,不要再繼續陪著她胡鬧了。”
“……”李莫愁莫名其妙,“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拍攝一部電影是很嚴肅的,劇本也好、演員也好,都不是能夠被拿來作為意氣用事的工具的。許導對電影的要求那麼嚴格,如果被他知道你們的計劃,他一定也會十分生氣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劇本明明是你……”
“沒錯,”謝青魚飛快地截斷李莫愁的話,“劇本是我以你為原型寫出來的,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是我不對。我也知道我沒有你寫小說的功底,寫出來的作品一定比不上你的好。可是你也不能僅僅因為這樣,就誣陷我寫出來的東西剽竊你的作品啊!”
“謝青魚,你到底在說什麼!”李莫愁被她顛倒黑白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卻又從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幾乎就在同時,她身後隔著一扇巨型屏風的大門,因為被外力推動而發出了一聲“咯吱”的響聲。
她幾乎是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臉驚恐地轉過身去,卻只看到一條敞得大大的縫隙,和門外一陣一陣滲進來的冷風。
再回過頭來時,謝青魚一臉的哀求早已褪去,只留下一個陰沉得意的嘲笑表情。
“你猜,剛剛站在門背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