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的宴會最大的特點就是——精緻。
每一道菜都只分裝一點,漂亮的盤子上只盛著可憐的幾塊肉,其他的空白都用花裡胡哨的擺盤來填充了。
這也是一個潛規則,畢竟客人的目的並不是享用食物,而是藉著社交場合來拓展人脈。
食物不需要量大,只要吃得方便優雅就好。
本來俞沅遠遠望過去,還被勾起了食慾,走過去一看就萎了。
遠看群英薈萃,近看蘿蔔開會。
他只能隨手拿了幾碟,後悔自己做的不回家吃飯的決定,然後開始動叉子。
遠遠跟在後面的柏嘉辰:“……”
柏嘉辰:糟了,他還真的是來吃飯的。
結果就是,他看了多久,俞沅就吃了多久。
俞沅吃東西還挺挑的,時常在取餐處晃悠幾圈但什麼也不拿,幾次下來現烤鰻魚的廚師都認得他了。
鰻魚師傅還熱情地跟他安利自己烤的鰻魚,說是採購的優質鰻魚。
俞沅也不是蓋的,馬上就跟他混熟了,兩人甚至開始談笑風生,說這種宴會太無聊了也就逛逛吃飯的地方能開心一點。
鰻魚師傅深有同感,還把噴槍給俞沅,讓他自己試試烤鰻魚的快.感。
這一切應該都歸結於俞沅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他不說話的時候看著真的很和善,可惜說起話來會把人氣得吐血三升。
柏嘉辰無語凝噎。
不.愧.是.你。
……
與此同時,在宴會主人的休息室內。
柏夫人換了身禮服,淺紫色的色調很襯她,把身材線條烘托得流暢優美。她取下蕾絲的禮帽理了理頭發,美目一轉。
“你不會打算在這裡找事吧,可別毀了嘉辰的歡送宴。”
柏楷一改敦厚老實的模樣,閉了閉眼道:“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他和柏家利益相關,傻子才會在明面上搞事情。
更何況他這弟弟也沒這麼好撬動。
“那你打算怎麼做?”柏夫人抱起手臂,兩個鐲子碰在一起,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想到柏應洲那似笑非笑的臉,她忍不住抖了抖。
柏楷睜開眼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眉間凹出淡淡的陰影。
他在柏應洲手底下吃過這麼多大大小小的虧,早就知道不能輕舉妄動了。
他便把玩核桃便淡淡道:“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私奔的野男人有個早亡的前妻,還有個女兒。”
柏夫人動作一頓,神色不掩震驚,“……是嗎。”
柏楷也知道正面碰上柏應洲是沒有勝算的,既然這樣,還不如拐著彎來,“那個女兒還健在,也不小了,但是無所事事沒法融入社會,據說經常往返精神科。把她找來,想必就有戲能看了。”
柏夫人邊泡花茶邊道:“精神科,她是心理醫生?”
男人嗤笑一聲,眉毛張揚地挑起,“她是心理醫生的患者,再治不好估計就遣送精神病院了。”
半晌他又壓低聲音道:“他們一家人都是神經有病的,不然柏芸是怎麼死的?你就等著看吧。”
柏夫人遲疑地點點頭。
……
程序推到中段,還有不少人在熱情攀談,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雖然不知道有幾分真心,但是做場面是足夠了。
——熱鬧是別人的。
俞沅就像是來吃酒席的遠方親戚,屬於是人又不熟,飯又不香,但是礙於禮節不能找樂子,所以他只能自己開始看搞笑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