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撞到了可能有些過,因為車裡面沒有聽到悶響,就是車前的那個人突然一下子倒了下去。
“白先生,我沒有撞到他,而且那麼長的距離,他如果要躲,是絕對躲得過的。”車一停下來,郭文安的第一反應就是轉過頭,對著白斂解釋情況。
白斂點點頭,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也看在眼裡,雖然應該不是郭文安的責任,但是看到有人出事了,如果不想被輿論指責,就必須去看看。
而且他也懷疑,這個人突然倒下不是因為被車差點撞到了,而是有什麼疾病突然犯了。
在這樣的想法的催使下,白斂開啟車門,走到了那人躺著的地方。
那是一個大概十三四歲的少年,因為長著一張娃娃臉,也看不出具體的年齡。唇紅發黑,面板白膩,就好像是一個放在櫥窗裡面售賣的精緻娃娃,緊緊閉著的眼睛上,纖長的眼角毛因為微風的緣故微微顫動。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是白斂不是顏控,但是看到長得好的孩子,還是會偏心一些。
將少年落在地上的左手牽起來,食指、中指、無名指一起放在少年的手腕上,細細的感受著少年的脈搏。
脈象虛浮、生澀,行而多礙《脈經》),如果他沒有診錯的話,少年應該是反複受傷,舊傷未愈,新傷不斷,使少年壞了內裡,昨天晚上少年應該經過人事,內火上沖,身體虛寒,所以才會突然倒在這個地方。
白斂將少年的手放下去,眉頭皺起,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這個少年應該在二十歲左右,但是他的身體卻被人用藥強行停止在了十六歲的年齡,這種藥雖然有用,但是對身體傷害極大,少年這次受傷這種藥也是一大主因。
站起身來,白斂準備招呼郭文安把少年送到醫院裡面去,能夠給人喂這種藥,少年後面的人他自己是絕對惹不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把症狀詳細的告訴科室的醫生,把這人送到醫院去,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豈料白斂還沒有走動一步,就感覺他的褲腿被人拉住了,低下頭一看,那個少年的手正牢牢的拉著他褲腿,好像是不想讓他走。
少年的嘴在不停的動著,白斂細細聽去,卻是在說“哥哥……會聽話”、“哥哥,不要丟下……”、“哥哥……”。每一句話裡都有模糊的地方,但是卻莫名的觸碰到了白斂心裡的柔軟的地方。
如果只是救人,應該沒有問題吧。
思考了不到十秒鐘,白斂就毅然決然的抱起了少年,少年在白斂抱起他的那一剎那,原本抓住白斂褲腿的手也鬆了開去。
“白先生,白先生……”原本坐在車裡的郭文安看到白斂突然抱起少年就往醫院的方向跑去,立刻從車上跑了下來,追了上去。
“一間病房,有病人。”站在服務臺前,白斂氣喘籲籲,急不可耐。
護士第一次看到白斂這樣的人,雖然有些呆愣,但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抱歉,病人入院需要……”
“白斂?”
“醫生。”看到一幅無所事事模樣的醫生從旁邊過來,白斂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最重要的是囑咐醫生幫忙弄個病床出來。
醫生聽到白斂的話,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裡面的緊急,也不多說,直接走到服務臺後面,從抽屜裡面抽出了一本嶄新的備用病歷:“一起過去,我的面子在這裡比你好用。”
“這是違反規定的,你們不能這樣做。”站在櫃臺後面的小護士從裡面沖了出來擋在了白斂他們的門口。
醫生把病歷放在手心敲了敲,不以為然:“全部記我頭上,我就不知道了,什麼時候規矩比病人還大了。放心,我旁邊這個是中醫白家的,不會虧欠醫藥費的。”
說罷,醫生就帶著白斂大大方方的往電梯所在的地方趕去,醫院沒有專門的急診住院部,普通住院部沒有齊全的手續根本進不進去,只有急診科和骨科所在的樓層才有病床能夠提供給病人休息使用。
也不知道那位護士是被醫生的名頭嚇到了,還是因為知道了白斂會支付醫療費而放心,這一次完全沒有追上來。
剛剛回到服務臺,又一個長大高大壯碩的男人跑了進來:“剛剛有沒有一個抱著少年的男人進來?”
“你是?”護士狐疑的看著男人,生怕男人會對醫院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男人被護士的眼神弄得心急火燎,就差直接闖過去了,偏偏還記著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能跟普通人民尤其是醫護人員動粗,說話必須和氣,只好把語速加快到他能說出來的最快:“那是我首長的人。”
他想表達的意思實際上是:抱著少年的人是副團長很關心的人,而他是副團長的屬下,有責任隨時跟著白少爺。
但是他這句話簡化的太大了,如果是在軍隊裡面還沒什麼,但是在外面,尤其是耽美當道的女生中,這句話立刻就被曲解了:“你快點去吧,人要不就在急診科,要不就在骨科,只有這兩個科室有床。急診科在一層,骨科是十九層,電梯在那邊,樓梯在那頭,都可以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