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回去了。”白斂並不介意回答洛寒的問題,他怎麼都不願意認為當初他們的見面也是白核陰謀中的一個部分。
洛寒聽到白斂的回答,有些失落的地下了頭,就彷彿是一隻沒有得到主人愛撫的小松獅犬,身上燦爛的毛色都顯得有些暗淡了。
突然,洛寒抬起了頭,眼睛睜得渾圓:“我就說你的聲音怎麼那麼熟悉,你是白斂對吧?我們見過的,就是那天出車禍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的醫院。”
“我記得。”白斂點了點頭,只是臉上的戒備沒有減少分毫。
洛寒聽到白斂還記得,立刻就笑了出來,八顆牙齒閃亮亮的:“我就知道你不是那麼沒義氣的人。你怎麼到這邊來了?趕快出來,這裡面是禁地,不讓進的。對了,你住哪兒?今天我有事情,必須要先走,有時間我們一起好好聊聊!”
“我住在小院裡面,你有事情就先去吧。”白斂從正堂裡面走出來,外面燦爛的陽光,讓本來陷在正堂的陰影中只能看出一個輪廓的白斂就這麼曝光在了洛寒的面前。
洛寒點點頭,顯然他也知道所謂的小院是什麼地方,撓撓頭,鬧不清白斂身份的他因為要趕著去找白核,只能不明不白的先走了。
等他走了好幾步之後,突然回過頭,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過了一會兒後,那副燦爛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小院、核哥的新弟弟……看來他新認識的這個家夥也是個麻煩的綜合體啊。以後還真是麻煩了!
白斂並不清楚洛寒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把他重新定義為了“麻煩”,但是就他看來,洛寒本身也算得上是一個麻煩了。
老人這幾天,已經把他手中的一部分人脈過繼給了白斂,所以現在看上去只能被拘在小院子裡什麼也做不了的白斂,手中的勢力並不可小覷,只是他自己不想把這些放到那兩個人的面前罷了。
“阿斂,你怎麼又在種地?”跑到白斂所在的小院裡,洛寒手中捧著一個花盆,艱難的在已經被翻好的土地上行走。
白斂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這段時間洛寒天天過來找他扯七扯八的拉家常,簡直比姑婆還要八婆,如果不是看著他們認識的份上,不想直接翻臉,他還真有種直接把這個人給踢出去的沖動。
這種完全不會看人臉色,整天一副“哥倆好”的人,他實在是應付不下去了。
天知道剛剛認識的時候他是怎麼會以為這個人呆呆的,但是心腸很好的!
洛寒走到白斂的面前,蹲下來,眼巴巴的望著白斂,手上也可憐兮兮的抱著他的花盆,完全就是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阿斂……我的花要死了,你幫我看看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核哥手上扒拉來的,死了太可惜了。”
“死了就死了。”就憑他這種養法,如果能活那些編纂中藥書籍的人都可以去自殺一下了!
洛寒看到白斂轉了個身,立刻跟個小尾巴似的跟上去:“我明明是按照書上寫的來照顧的啊。”
“你看的什麼書?”白斂覺得,洛寒可以去投訴,因為那本書的錯誤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本草綱目》。”
“……”這一次,是白斂完全無法接受了。
看著《本草綱目》去養草藥,居然還能夠把草藥給養死,果然是上天給了每個人不同的天賦,只是看那個人怎麼把天賦給挖掘出來了。
如此天賦,完全就是所有中醫和中草藥的剋星啊!
洛寒並沒有發現白斂已經被他的話給弄的囧囧有神了,還在他後面不斷的喃喃自語:“《本草綱目》上面明明說過了,茺蔚是一年或二年生草本,夏季開花。生於山野荒地、田埂、草地等地方,所以用花盆明明是可以養活的啊……”
茺蔚?白斂突然覺得他找到真相了,但是這個真相,他是真的寧願他沒有找到過,實在是太丟臉了。
而且丟的還是整個白家的臉。
“洛寒,”白斂在心裡小心的準備了一下措辭,有些不忍看洛寒那副無辜的樣子:“你真的不知道嗎?你養的不是茺蔚。”
“不是茺蔚?怎麼可能?明明書上是這麼寫的啊,畫也是這麼畫的啊!”洛寒將自己的腦袋從花盆上移了開,眼巴巴的看著白斂,好像非要從他的嘴裡掏出一個是白斂錯了的說法。
白斂嚥了咽口水,他已經不是剛剛重生時的那個孩子了,也不可能再說出什麼“倒黴了就用柚子葉洗洗”這種話了,所以面對還是一樣有些孩子氣的洛寒,他感覺亞歷山大:“如果是簡筆畫,茺蔚和夏枯草是長的還是挺像的。”
其實白斂心裡明明想說,他們在《本草綱目》的圖中明明長的還是有差別的,雖然有很多黑心藥商會把這兩種藥混著賣,但是實際上它們長的還是差得很多的。
但是看著洛寒在聽到他的話後,就立刻從一隻尾巴搖晃的非常歡快的小松獅犬變成了一直垂頭喪氣、尾巴都不會動的小松獅犬,白斂硬是沒敢把後面的話給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