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核走到床邊,坐下來,卻不料他一坐下來,就好像紮在了什麼尖銳的東西上,刺入肉體的疼痛,讓他猛地站了起來,細細的檢視著床上的情況。
床上大半部分都很好,只是他坐下的地方,他眼尖的發現,有一根細若牛毫的銀針,若不是被紮到了,恐怕誰都不會注意到。
再往其他地方看,床上看不出還有沒有,只是地上還散落著幾根,在不遠的地方,一個看上去簡簡單單的深色木盒跌落在地上,裡面的東西似乎全部撒了出來。
原來如此。白核終於明白了先前隨著老人的暴怒而同時産生的聲響是什麼樣的了,是這個盒子被摔到地上碰撞出了的聲音。能讓老人把喜愛的楠木針盒都摔了出去,這個人果然是比他們有本事多了。
“阿斂,爺爺……”
“核哥。”白核的聲音被打斷,一個讓白斂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核哥,我說怎麼回來沒看見你,原來……”
聲音很清脆,很有活力,應該是一個很陽光的少年。但是白斂怎麼想,都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一個和白核關系密切,而且活潑陽光的人。
“洛寒,好久不見了。”白核溫柔的同少年打著招呼,絲毫不介意剛剛少年打斷了他的話。
洛寒笑著彎了彎身子,正好看到了縮成一團的白斂:“核哥,是誰又受傷了,惹得你幫忙去做免費治療?”雖然白核不說,但是洛寒聽到白核的聲音就縮了縮身子,趕緊把話題給岔了開去。
“是我的弟弟,我也剛剛知道不久。他這樣……我只是感覺有些心力不足罷了。”白核看著洛寒,溫柔的眼神讓洛寒直接打了一個冷顫。
下意識的用笑掩飾了心裡的恐懼,洛寒小心的往後退去:“核哥,我那邊還有些事,先去處理了,如果核哥有什麼需要的,給我一個電話,我馬上就來。”
說罷,洛寒就感覺的從房裡跑出去,生怕後面的魔鬼沖了出來,讓他不能生也不能死。
白核看著洛寒倉惶離開的背影,輕輕眯了眯眼睛,這個洛寒是越來越大膽了,如果不是看著他既能用,又比較趁手,而且算是知趣的份上,他早就把這人處理了。
不過現在看來,距離處理的時間也不長了。想要找個好的床伴和有能力的下屬,還是很要費他一番功夫的。
真是讓人捨不得。
在心裡把一切相關的事情全部過濾了一遍,白核才轉過頭,又坐到了白斂的旁邊,用手在被子上輕輕撫摸著:“阿斂,你這個樣子,到底是要怎麼辦?”
長長的嘆息著,白核的無奈與心疼,只要是個人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出來。
大約是知道了白斂現在不會回應任何人,白核也不準備繼續浪費時間了。把帶來的飯菜整整齊齊的碼在桌子上,冷飯冷菜沒有一絲的香味,也讓人生不起任何食慾:“阿斂,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飯都還是要吃的,就算是真的想不開了,我也會在你身邊,哪怕只是還有一絲牽掛,也不要想不開。”
“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的,要相信,希望總是有的。”
白核的聲音有些飄渺,雖然說著希望,但是聽著白斂的耳裡,卻好似聲聲都在誘惑他去自殺,堪比塞壬的歌聲,卻讓別人都聽不出任何的不是。
走到房門口,白核回過身,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斂:“阿斂,低頭吧。”
低沉的聲音,彷彿就是要做最後一棵稻草,雖然白核在說過之後立刻就離開了,但是就在他還沒有走出幾步的時候,房間裡面就傳來了瓷器破碎的聲音。
白核聽到這個聲音,笑容拉大了幾分,那種溫柔的感覺少了些,帶上了幾分邪性,眼睛微微眯著,好像非常的享受這樣一種聲音為他帶來的愉悅。
白斂在房間裡面,把那些白核帶來的食物全部掃到了地上,看著滿地的碎片,笑的露出了好幾顆牙齒。
催眠,在白家會的可不是他白核一個人,他白斂拜了那麼多師傅,不巧正好有一位在催眠上有不小的研究,被爺爺悉心培養的他可不是那種“萬般皆下品,唯有中醫好”的痴人,看到那位師傅用催眠治療了人後,心裡癢癢,便硬是仗著自己年紀不大、爺爺也放縱,胡攪蠻纏的讓那位師傅教了他催眠術,而且那位師傅也說了,以他的資質,不荒廢功夫,十年之內絕對有望追的上他。
就這樣的他,怎麼可能被白核那麼輕易的給套進去了。如果他真的被催眠了,估計老天爺都要捂臉說他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回到床邊,從一直被他裹著的被子裡拎出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裡也不是什麼熱騰騰的食物,只不過看上去比起被白核帶來的那些東西要舒服得多。
從塑膠袋裡掏出一個包子塞進嘴裡,熟悉的味道頓時彌漫開來,惹得白斂連連咬了好幾口,放在嘴裡捨不得吞下去。
還是熟悉的味道最好了,豬油渣什麼的,在這個家裡居然會出現,簡直是太低估他的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