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又如何?”貫墨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裡咯噔感覺不妙,下午一時沖動去救下那兩名少年,卻沒顧及到錫巖。想那黑衣人臨走前看向錫巖的那眼,分明是別有用意的。
“少主你?”領頭的踟躕了,不敢上前,這是要欺師叛教的大事啊,還需主上定奪的。
貫墨不與他多說,唯恐身後有追兵堵截,掠身往領頭腰腹襲去。駱錫巖也迅速抓起清綢從道側突擊而出,剛放倒小半黑衣人,就聽得空中陰測測的笑聲,在落滿月光的林中顯得尤為詭異。
“墨,你想背叛師門?”看不清面目的頎長身影飄來,流風迴雪般神出鬼沒。
“師父……”貫墨感嘆還是逃不過,在心裡算計著幾人戰鬥指數,錫巖自然是內力雄厚,只是實戰較少,恐怕對上這老狐貍頂多能發揮出五成,而自己對上師父沒多少便宜可佔,畢竟是自幼被養大,什麼路子都能摸清。再帶上清綢和半夏,勝算更是……
“這位就是駱少俠了?果然一表人才吶。”貫更輕笑著,指尖一曲一彈間,動作說不出的美感。
駱錫巖還沒看清是什麼招式,腿彎就受了一擊,不自覺跪地。“呃……”
“師父!”貫墨點地踏了幾步,挨著駱錫巖跪倒:“師父,錫巖他……”
“我可沒問你,你的事咱們回了再細細列來,是該賞還是該罰都照著規矩來。這位駱少俠,你與貫墨關系匪淺,可知他若取不來盟主令,會有何下場?”貫更隨手卸了瑾的力道,半夏不知傷在哪裡,撲通一聲也倒在地上。
“啊,半夏,你沒事吧?前輩,我知道您是貫墨的師父,教導他養育他,這些恩情都是無以為報的。可盟主令實在不在我手中,想來前輩已經調查過了,也不必我多說。”駱錫巖有些擔憂,對半夏這般在他身側長大的孩子都無情至此,弄死自己不比捏了螞蟻還簡單。
“哼,牙尖嘴利!你小的時候比現在要可愛些,貫墨你還記得門中二十七階梯下的小房間麼?”貫更斜眼看著地上並排跪著的倆人,死到臨頭還手拉著手,好像那微小的感情比生死還重要些。
貫墨聞言渾身一震,不自覺地抖了抖:“師父,求您放了錫巖,那令牌他真的是不知曉的,我想,是不是要從老盟主的舊部入手再……”
還未說完,只聞草尖細微略動,感覺到殺氣時已經晚了,貫墨左臉重重迎上一巴掌,耳邊蜂鳴不止,嘴角也不提防地被牙齒硌破,一絲鮮血溢位。
第一零九話 別離惘消問 戲語恐成讖
錦繡城外官道旁杉樹林中,氣氛緊張的將高懸明月都隱在雲彩之後,杉樹重疊的影子時不時閃動著,可怖地投在林中眾人身上。舒虺璩丣清綢扶著半夏,驚恐地瞪著那悠閑倚靠在樹幹之人,而駱錫巖更是捏緊拳頭垂在身側,指骨顫抖到發白也不敢輕舉妄動,貫墨笑著抹去唇邊血跡,淡然道:“師父教養之恩,貫墨此生無以為報,這命交還予師父,徒兒省得。”
言罷,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又接著道:“然,徒兒之心之命卻不可自棄,以往是一個人,但現今我無論如何都要護得錫巖周全。”
貫更似怒極,抬掌往貫墨頭頂拍去,駱錫巖眼疾手快地架起一臂,橫住那去勢。貫更不曾想,這般青年竟內力修為不容小覷,自己生生被他截了,心中一番思量,另一掌也緊隨而下,果然駱錫巖在意貫墨,上了當去攔。
這一扭轉間,左側腋下脈門便露出,貫墨大驚,猝然起身,想以己之軀護住駱錫巖。卻不料貫更唇角輕笑,轉而襲向駱錫巖右方,那處雖不是什麼弱處,但由於駱錫巖見貫墨動作,分心散神也沒顧忌那麼多,只想著不傷到貫墨,於是被重重一擊,飛出數丈倒地不起。
“呵呵,是有點資質,運氣也夠好,不過就是太笨了些。”貫更鼻尖裡哼氣,那笑裡沒有溫度,全是不屑傲慢。
“即刻起,我便不再是風影樓之人,也不再是……”因怕再引駱錫巖入戰局,貫墨不去扶他,話音未落便覺腰腹劇痛。
“不再是什麼?我告訴你!即便你逃了或者死了,你都是我貫更的徒弟!”貫更怒極,咬牙切齒地似是恨極。
“啊……師父,看在這麼多年,大事小事我從未忤逆您的份兒上,放過我們吧。我從未求過您何事,只此一件。”貫墨額間沁出薄汗,自己竟沒有察覺被下毒,這不是慢性的,發作極快,轉瞬便五髒六腑如刀絞般,疼痛難忍。
“你和雅兒是曾是我最愛的徒弟,天賦好,聰明伶俐的。呵呵,我貫更是做了什麼孽,活了大半輩子,竟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哈,墨兒,你錯了,你從來不是替我做事,你只是在替你自己報仇。”貫更仰天長嘯肆意笑著,完全不把駱錫巖小動作放在眼裡,自顧自地回憶起。
“師父……您這是何意!”貫墨心中升起不祥預感,彷佛一個自己重來不知的命途即將開啟。
“呵呵呵,沒什麼,你跟著我慢慢的就會知道。你以為雅竹在那歡情中,我就不知曉麼。你以為他會不知曉我已知情麼?呵呵呵,人吶,誰能活的那般通透自在,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你想要什麼我便許你什麼?總之,雅兒我能放過他,你我是絕不會放的!”貫更眼眸漂亮至極,和貫墨的有些像,只不過被愴然的一片傷感籠罩,淡淡的看不真切那裡藏著些何物。
“不可能了!我不再做那些汙垢之事,夠了!若此番不能離開,我便是死也不願再回風影樓中一步!”貫墨捂著腹部,朝駱錫巖擺手,示意自己無妨讓他不要過來。
“死?呵呵,死當然容易了,我偏不要你死。要知道,活著才是最難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