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糯嗓音響起,禦淵的笑浮在面上,眼底卻是一片精光。自己的親爹雖說年紀漸長,但腦袋卻愈來愈不靈光,時至今日還未立儲,戀著皇位不肯退讓。宮鬥未出生或夭折的不知有多少了,現在僅剩自己與二皇子,眼下邊防之軍全在二皇子手上,邊陲現雖安穩,但也多半是二皇子靠著與各小國以國君臣服之態秘密協商簽了條款,只是湊巧被禦淵知曉了此事並得了證據,再以安 插在親爹身邊的人不巧透露,著特使調查時再水到渠成的擺脫幹系,老皇帝頓時疑心四起,風吹草動攪的寢食難安,前段時間秘密特訓宮中禁衛,怕被狼子野 心弄得尷尬禪讓。
雖說素來就有立嫡皇長子的規矩,但二皇子的母妃手段極陰狠,硬是教 皇帝把立儲聖旨拖到現在還不肯頒,禦淵深知,若是二皇子即位,第一個死於非命被除掉的便是自己,旁人只道禦親王的親兵十八騎,皆是酒囊飯袋飽食終日,但老二與之交過手,心驚的便是兵力強悍不可小覷。此番思量,若是想活下來,為今之計只有借了老皇帝的手,剮了老二那小子。
邵意一直被人監控著,好在被支去為向清綢討要香料單子,愣是將兩路探子引去那犄角旮旯,才有自己翻身之機。二皇子被逼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禦淵剛含了口美酒,算了算時辰,也是時候了。
“哐當!”樓下大門被一腳踹掉聲。
“啊……”女子驚聲高叫。
“讓開!滾一邊去!”聽上去,還是列著隊的人馬呢。
禦淵眯眼聽著,只等二樓暖閣被攻破。若自己估算不差,京城中多處也該是雞飛狗跳,火光一片了吧,怕渾水攪的不夠亂,自己也幫二皇子搭把手,去嚇嚇那些早看不順眼的牆頭草,看他往哪倒。
二皇子府上應該也收到了自己親手高仿的“禦筆秘旨”了吧,呵呵,進宮救駕,我看你是帶兵還是空著手去!
若是帶兵,傭兵逼宮的罪名就坐實!若是空著手,無旨私闖宮闈,先扣住人,還愁找不到謀反罪證?禁衛軍的統領小魏魏,那可是自己一手調 教出來的,怎會放過這等好機會?若是不去,十八騎在京中鬧騰的動靜也能讓那道聖旨成真!
第五十九話 禦淵的野心二
一切如料想般,穿著二皇子親兵衛軍服嘴裡卻叫囂著謹遵聖意的自己人,一腳蹬掉了閣門,兇神惡煞的晃著大刀大喝著,幾位大人早嚇得屁滾尿流與花姑娘們抱作一團,此情此景,禦淵也不好逞英雄之態歡樂的太過頭,忙用寬大的袖袍遮了臉,看地上的可疑水跡憋笑的身子抖個不停,真真是可憐不住躬身成蝦米狀。
繃著臉的衛兵首領,將刀反手一插,紮進酒案桌面,只餘刀柄在外嗡的振動。
“嘖嘖,你們還有閑情逸緻來窯子喝花酒?那個遮臉的,怎麼?沒臉見人?拿下來!”惡聲惡氣一副兵痞子相。
禦淵揪著袖子不放開,那人急了,三步兩步跨過來,一掌劈下去,已經有姑娘嚇到小聲啜泣,禦淵歪倒在一邊,身後傳來小兵吸氣聲:“啊,是禦親王,啊……那……”
闖進來的親兵交頭接耳小聲說著,首領提了拳襲來,禦淵面色一變,就地打滾,嘴裡叫嚷著:“你們是什麼人?誰派來的?見了我還不速速跪下,瞎了狗眼麼?”
牆角傳來戰戰兢兢的聲音:“禦親王,好漢不吃眼前虧,您可別再逞口舌之快了,啊……”
寒光一閃,那人竟捉刀往禦淵胸腹刺去,禦淵咬了牙挺胸準備受這麼一下子,孰料,一把瑩潤寶劍劃破夜空噌著聲擲來,噹的振著那人虎口握不住,大刀砸到地上,再順著劍尾看去,原是浩然飄飄然如天外飛仙般從視窗躍進。
“我看中的人,豈容你們動手?哼!”浩然伸臂環抱了禦淵,邪魅一笑,禦淵心漏了幾拍,再回神時,兩人已兔起鶻落消失在夜色裡。
“糟了,頭兒,主子說了定要取禦親王性命,這下可如何是好?”一小兵急沖沖道。
“閉嘴!那人功夫高強,咱們幾個還不夠他練的,唉,還是先回去稟告了再說。”為首的那人轉身就要走,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沖幾人道:“呵呵呵,還忘了你們幾個……”
“你……大俠饒命啊,我……今天夜晚在家睡覺,什麼都沒看見啊!”果然是在官場上混的,識大體懂禮數。
兵痞子接著厲聲嚇道:“是麼,可是我覺得,還是隻有死人才不會吐露風聲呢。”
肥的流油的某大臣爬著過來,嘟嘟囔囔的往外掏著銀票:“這些,這些都給你,我真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大俠,大爺,老祖宗……”
“行了,我沒那麼大年紀,就當賣你個人情吧。兄弟們,走了。”幾人互換眼色,踢著步子離開。
濃重夜色中,青煙院,房頂上。
禦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