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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甜品店這份工作做起來沒什麼大問題,但是李謹在閑時偶爾也會盤算著換份別的工作。
具體做什麼他還沒有眉目,在大學生滿地跑的時代,他一個初中畢業生已經註定會被很多機會拒之門外,留給他選擇的餘地其實不是很多了。
今年的夏季尤其熱,天上太陽像個火球似的,日複一日東升西落,暑氣怎麼也消不了。
出租房裡沒有裝空調,兩臺風扇不停地吹,吹到臉上都是熱風,沒有一絲涼氣。
陳茯高考結束後白天就在店裡待著,打打遊戲,看些雜書,李謹給他點份店裡新出的冰淇淋,就能免費坐在用餐區蹭一整天的涼。
暑假店裡不缺員工,搞夏季新品宣傳的時候經理曾表示可以請他來幫忙發下傳單。結果在烈日街頭暴曬三個鐘頭後,陳茯胳膊都曬脫了皮。
回來李謹看到他曬傷的面板,皺著眉心疼得受不了,趕忙去藥店買了一堆補水、修複、治曬傷的藥膏。
工資一百塊,藥膏花費兩百六,還平白受了罪,至此李謹再也不讓他出來打零時工了。
六月二十三號,各省都陸陸續續開放了查詢成績的通道。陳茯正常發揮,考了個比較理想的分數,看排名大概能進一所中等211高校。
成績出來後就要到處收集資料,報學校選專業,這些李謹幫不上什麼忙。他之前報了一所離家近的普通大學,英語專業,說不上喜不喜歡,陳浩景讓他學,他就學了。
至於為什麼讓他選這個專業,李謹想估計是為送他出國做打算。
“我想學醫,”陳茯突然轉過頭問他,“可以嗎?”
李謹皺起眉,意料之外,原來他心底還有個白衣天使夢麼?
“我想當胸外科醫生。”他垂下眼補充道。
李謹忽地在心底嘆起氣。胸外科。他沒有從媽媽的車禍中走出來,大概監護室外指示牌上“胸外科”三個字在那時就已經悄無聲息地烙印在他心上。
“學醫週期很長的,幾年幾年又幾年,我要是供不起怎麼辦?”李謹開著玩笑,試圖驅散這股突如其來的陰霾。
陳茯想了想,說:“我媽給我留了很多資産。”像是怕他聽不懂似的,陳茯說完後就立刻補充:“不是徐嘉瑤,是我親媽,我媽叫林芝岫,不知道你瞭解過沒。”
“不太瞭解,我只知道徐嘉瑤是小三上位,怪不要臉的。”
陳茯震驚地看著他坦然自若的神情,結結巴巴道:“徐、徐嘉瑤……徐阿姨……”他頓了頓,莫名有種背後說人壞話的侷促感。“……我爸挺喜歡她的。”
“對啊,撈女碰上王八犢子,一個圖財,一個圖乖,登對著呢。”
陳茯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李謹哼笑一聲,把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凍葡萄放到他面前。無籽葡萄剝好皮凍得結結實實,像一顆顆冰團子,盛滿了瓷碗。
“熱死人了,趕緊吃,吃完繼續選你的學校,最好離江城遠遠的。”
他拿張硬紙板朝自己臉上扇風,拿起車鑰匙要出去買菜。換鞋時,坐在客廳裡的陳茯轉過來頭問他:“外面太陽好大,你要出去做什麼?”
李謹隨口答道:“廚房裡沒生抽了,你不是要吃白切雞嗎?水果也快沒了,再買點新鮮的綠葉菜。”
陳茯沉默了會兒,問:“要是我選個離江城遠的城市,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李謹:“你說呢小祖宗,我可就盼著你早點考完早點帶我走呢,江城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