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栩有些樂:“嫌棄醜你就別受傷唄,事已至此,只能委屈您忍著點兒了。”
沈放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忍下了將這些創可貼都撕下的沖動。
“你在哪打碎杯子的?收拾幹淨了沒?別還漏了碎渣,尤其你還沒穿鞋……”楊千栩說著沒忍住瞥了一眼沈放的腳,腳背能看到青筋,腳踝線條流暢,加上沈放白,看著有些惹眼。
楊千栩快速收回視線站起身,四下看了看,他進來這屋這麼久了都沒發現哪裡有碎片,所以他的目光下意識就看向了裡面那間房:“在裡面?”
問的同時楊千栩往那邊走了兩步,沈放很快抬了下眸,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見沈放沒有阻止的意思,楊千栩走到門口,本來是檢查沈放有沒有把杯子碎片收拾幹淨的,沒想到首先吸引他視線的是屋裡正中央擺的畫架,畫架上的那幅畫雖然楊千栩沒有看出來是什麼,但給人的視覺沖擊極為強烈,像是陡峭的崖壁,又好像是一棵高聳入雲的古樹。
能讓人一眼驚嘆,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畫手的功底深厚,楊千栩很是驚訝:“你會畫畫啊?”
沈放沒說話,走過去將畫布蓋上:“隨便畫的。”
“這看著可不像是隨便畫的,”楊千栩跟進去,有些眼巴巴,“我還沒看清呢。”
沈放不理他,繼續將畫蓋嚴實。
楊千栩一臉嘆息,想起正事來:“杯子呢?”
正說著,他突然一眼就瞥到了窗邊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一看就知道是打碎的高腳玻璃杯,而且根本沒怎麼收拾,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少爺收到一半兒傷了手生氣了,抬手稍微擋了擋沈放,楊千栩道:“你就任由這些這麼放著啊?也不叫人過來收拾,萬一踩到可不是開玩笑的。”
沈放皺了下眉:“不想讓人進我屋。”
“那我還挺榮幸,沒打招呼進了大少爺的閨房……”楊千栩還沒說完,突然呲牙咧嘴,“嘶!輕點兒輕點兒,我就開個玩笑……”
沈放面無表情收回手,楊千栩胳膊上出現了一個淤青。
楊千栩嘖了一聲:“下手真重。”
“你嘴再欠點兒,還能更重。”沈放語氣淡淡。
楊千栩在嘴邊做出一個拉上拉鏈的姿勢,隨後便道:“你離遠點兒,我去收拾。”
沈放皺了下眉:“叫人過來。”
“用不著,小事兒,”楊千栩先將大片的碎片撿到一起,“再說讓別人來我也不放心,萬一沒收拾幹淨呢。”
沈放不說話了,垂眸揉了一下右手手腕。
楊千栩從地毯縫裡找碎片,輕嘖一聲:“鋪著地毯都能把杯子打碎,你這是用了多大的勁兒。”
沈放看他一眼,語氣有些輕飄飄的:“捏碎的。”
真打碎杯子了他也不會去碰那些碎片,就算去碰也不至於蠢到把手割傷,手上的傷其實是他將杯子捏碎後握在手裡的碎片割的。
“厲害啊,這杯子是哪兒招惹到您了?”楊千栩的語氣沒有變化,就好像一個人隨便捏碎個杯子很正常。
沈放心裡透著煩,但還是壓了壓:“我說沒說過你很聒噪。”
“現在說了。”楊千栩笑了下,沒再繼續問。
他今天就是覺得沈放不對勁才過來的,所以現在聽到沈放說捏碎了一個杯子有種果然沒錯的想法,還有沈放畫的那幅畫,給他的第一感覺除了震撼外還有一種迎面而來的壓抑。
沈放今天就是不對勁,現在的問題是這不對勁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