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剩下沈呈眠霍昱瀟和楊墨三人,沈呈眠看著她,放緩語調問道:“你是為了楊遷來找我的,是嗎?”
人少了之後楊墨確實沒剛才那麼緊張,加上沈呈眠的聲音和緩,她的啜泣聲變小,快速點了點頭。
沈呈眠鬆了口氣,繼續問:“你說楊遷放火是因為你,能說說具體原因嗎?”
楊墨的眼淚一下流得兇猛,似乎說出這個很重要,她邊擦眼淚邊點頭,聲音有些啞:“是因為我,是因為我哥哥才會被威脅,都是我的錯,不是哥哥的錯,你怪我好不好,不要怪哥哥,我去坐牢,我去坐牢……”
沈呈眠聽到了關鍵詞,先緩和楊墨的情緒:“你別激動,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好不好?”
楊墨急忙點頭,她心裡著急,生怕沒說清楚救不了楊遷。
“你說楊遷是被人威脅的,他是被誰威脅?”沈呈眠問。
楊墨眼中閃過一瞬恐懼:“我,我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哥哥不告訴我……”
說完這句,楊墨害怕因為她說不出名字惹來沈呈眠不快,連忙接著開口:“那裡很黑,我在那裡,我很害怕,有好多人,他們抓住我,欺負我……那個人,那個人手上有影片,哥哥給他錢,要他刪掉,但他不要錢,他威脅哥哥,如果哥哥不聽他的話,他就會把影片放出去,哥哥是為了我……”
說到這裡楊墨撩起袖子,瘦弱的手臂上布滿了青黑的痕跡,有些像是勒痕,有些又像是鞭子抽打留下的,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沈呈眠的眉峰倏地皺緊,呼吸微窒。
“這些,這些都是那些人留下的,我沒有說謊,你相信我,”楊墨邊哭邊說,“我不想哥哥坐牢,我不知道怎麼辦,只有哥哥對我好,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他們都說是我害了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沈呈眠喉間微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讓他說不出話。
根據楊墨的話不難推斷出來龍去脈。
有人拍了楊墨被欺辱的影片威脅楊遷,根據原文,那個人毫無疑問是安子牧。
沈呈眠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握緊,他再一次對安子牧的下限有了新的認知。
原文裡提到的那些暫且不論,單是他穿過來後經歷的兩次僱兇殺人就已經足夠讓他認識到安子牧的低劣,而現在得知楊遷幫安子牧的真相,更是突破了沈呈眠對安子牧的認知。
楊墨的年紀肯定比楊遷小,估計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還未成年,雖然不知道她被欺負的事與安子牧有多大關系,但安子牧竟然能拿這種事來威脅楊遷,就已經禽獸不如了。
用這種方式威脅楊遷,難怪楊遷被抓之後絲毫不提安子牧,一旦提起,安子牧就會把影片放出去。
輕吸口氣,沈呈眠壓下心口的火氣,放輕聲音問:“那個人的樣子你知道嗎?”
楊墨搖了搖頭:“我沒有見過他,他只跟哥哥聯系,我,哥哥也不告訴我,在那裡的時候,我看不見,他們矇住我的眼睛。”
沈呈眠皺了皺眉,在心裡罵了一句。
“我去坐牢好不好?哥哥他是為了我才會做出那種事的,他不是故意的,都是因為我……”楊墨哭著說。
沈呈眠看了看她,還是說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火是楊遷放的,責任就在他,你替不了他。”
楊墨聽了這話眼淚瞬間落得更多,她的雙眼通紅,眼中滿是絕望。
沈呈眠有些不忍心看,這個姑娘的遭遇實在讓人同情。
“你如果真想幫他,就勸他說出實情,”一直未開口的霍昱瀟淡淡開口,“說出實情,或許能減輕處罰。”
沈呈眠看了霍昱瀟一眼,被脅迫犯罪和主觀故意的量刑肯定是不同的,但楊遷一旦說出來,安子牧很可能就會把那些影片放出來。
霍昱瀟接著便道:“但代價,是那些影片很可能會洩露,你可以自己考慮清楚。”
“我無所謂!”楊墨搖頭,“只要能救哥哥,我都可以!”
沈呈眠唇角微抿。
雖然楊墨的遭遇很讓人同情,但楊遷因此傷害無辜的人,無論如何都做錯了,要知道,在原文裡,楊遷害死了原主一條命。
他不會因為楊遷事出有因就放棄追究這事,該怎麼處理自有法律判定,所以他也傾向於讓楊遷說出實情,只是這樣確實會對楊墨造成影響,究竟怎麼選擇,就像霍昱瀟說的,應該由楊遷和楊墨自己考慮清楚。
看著神情幾近崩潰的楊墨,沈呈眠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有些時候,語言真的很蒼白,但他還是輕聲說道:“錯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