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兩人的爭執顯然影響到了開車的那個人,那人分了心看後視鏡注意後座的情況,見絡腮胡沒有第一時間壓制住沈呈眠,他的臉上顯現出著急來,催道:“趕緊解決他!”
沈呈眠清楚現在幾乎是最關鍵的時刻,後座狹窄的空間給了他一定的幫助,他的手被綁住,絡腮胡的體型比他大,在狹窄的空間裡根本施展不開,也是束手束腳,在沈呈眠完全不管不顧的動作下,絡腮胡也沒有討到多少便宜。
前座開車到那個一邊注意後頭的車,一邊看後座的情況,臉上越發著急。
一直沒討到好讓絡腮胡有些惱羞成怒,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折疊刀來,直直地往沈呈眠身上刺來。
沈呈眠的瞳孔微縮,奮力往旁邊一躲,刀尖擦著他的腰側刺入座墊,與此同時沈呈眠的腰上也被劃破了一道小口,鮮血滲出來,痛感也在瞬間傳來。
沈呈眠嘶了口氣,抬腿踹向絡腮胡,絡腮胡躲開的同時也將刀從座墊裡抽出,再次朝沈呈眠刺來。
沈呈眠猛地一躲,從座位上滾下來,肩膀重重地磕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車子突然一個急轉,劇烈的搖晃一度讓他失去對方向的判斷。
前座傳來開車那人的罵聲。
突然的顛簸也讓絡腮胡反應不及,幾乎撞上後車窗。
“你他孃的在搞什麼?!”絡腮胡罵道。
“操!”開車那人根本無心理會絡腮胡的罵聲,他剛才一時分心,不小心將車開出了道。
這裡已經是偏僻的郊區了,周圍除了樹就是草,沖出道路後他根本分不清方向。
車子劇烈顛簸,但沈呈眠還是盡力起身,絡腮胡這時也顧不得和前頭那人爭執了,將注意力放回沈呈眠身上,見沈呈眠起身,他再次拿著刀刺來,
因為車廂的搖晃,沈呈眠只能盡力躲避,鋒利的刀瞬間劃破了他的左臂,他顧不得疼痛,抬頭猛地撞向絡腮胡,絡腮胡被他撞翻,但手裡的刀依舊緊緊握著,反應過來就朝沈呈眠的胸口刺去
這一回沈呈眠只來得及避開要害,刀尖刺入,肩膀猛地一痛,劇烈的疼痛之下他幾乎完全失去了力氣。
血腥味在車廂裡彌漫,絡腮胡此時已經殺紅了眼,不管不顧地再度刺來,但這時車廂突然猛地一晃,彷彿失去了支撐一般,整輛車都往前栽去。
“操!進水了!快跑!快跑!!”開車的那人突然大喊。
絡腮胡往旁邊一看,這才發現他們的車竟然開進了水裡。
“你他孃的怎麼開車的!”絡腮胡破口大罵。
“別廢話了,趕緊出去!等水漫上來就出不去了!”開車的那人第一時間解開安全帶,同時將車門解鎖,開啟車門往外跑。
因為發動機的重量,整輛車呈現著一個往前栽的趨勢,前車門剛一開啟水就往車內漫,開車那人猛地往外一跳,從車裡跑出去,絡腮胡罵了一句,也著急忙慌地開啟車門往外跑。
沈呈眠的手被綁著,根本使不上勁,靠他自己開門幾乎不可能,只能看向絡腮胡那邊的車門。
車裡的水越來越多,整輛車下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沈呈眠很清楚,如果不能在車子完全下沉之前從車裡逃出去,那他幾乎就完全失去了生還的可能。
現在整輛車已經失去了平衡,水從前門和左後門灌入,導致車裡的水完全堆積在右邊,整輛車以一個往□□斜的姿勢往下沉。
在求生的意志下身上的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沈呈眠奮力穩住身形,踩住座椅與底部的連線處,拼盡全力從車裡翻出來,但這只是下一個困境的開始。
從車裡出來的一瞬間湖水便從四面八方湧來,求生的本能讓沈呈眠開始下意識掙紮,但雙手仍舊被綁著,極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動。
這一刻時間彷彿變得異常漫長,沈呈眠不知道自己掙紮了多久,他也不知道這個湖有多深,水面似乎就在他頭頂處,只要稍微往上一點點他就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可這一點點距離卻彷彿是不可跨域的鴻溝,無論沈呈眠怎麼做他都無法跨越。
胸腔中的空氣在一步步流失,窒息感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心髒劇烈跳動,沈呈眠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意識迷糊中他固執地往岸邊有光源照來的方向掙紮,瞪大眼睛看著有光的那邊,抗拒著未知的黑暗。
光影灑過水面隱隱綽綽,沈呈眠似乎模糊地看到了岸邊有幾個人影,車燈照射下將人的倒影拉得極長,人影時而靠近時而分開,像是在打鬥。
沈呈眠看不清他們的動作,直到其中一個人舉起了刀,鋒利的刀刃反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朝其中一人捅去。
瞪大雙眼,沈呈眠再度開始掙紮,他分不清這一幕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景象,他的視野裡一片朦朧,又彷彿看到的不是透過水面傳來的模糊人影,而是一個別墅,以及一個坐在輪椅上無神地從視窗往外看的少年。
意識也彷彿在隨著水面沉浮,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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