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十歲的人了,在面對許及瑛的挑釁時,還是總是忍不住熱血上頭。
顧殊合垂眸看著回到首頁的手機螢幕,深深吸了一口氣,企圖將那團不上不下的怒火吞入腹中。
“先生,到了,房間是走廊盡頭那一間。”服務生說到此,有些欲言又止。
顧殊合似乎是看出了服務生的擔心,他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捏了捏鼻樑,有些疲憊地道:“我不會做過分的事情,你先下去吧。”
他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往走廊盡頭走。
到房門外的時候顧殊合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合夥人住在這間酒店,考慮到工作和臉面,他不可能半夜公然鬧事。
此時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心裡只剩下痛苦和麻木。
他之前從沒有想過會有和孟意鄰分開的那一天,因為孟意鄰愛他,縱容他,總是心軟會原諒他。
所以他掉以輕心了,在婚姻裡分了神。
顧殊合也從未意識到有時候犯下一個錯誤,就可能再沒有機會去彌補。
他還記得孟意鄰手術後,站在房門口眼眶通紅地對他說再也不想見他時的模樣。
那是事發後,他第一次見妻子的落淚。
顧殊合最近夜裡總是夢到當時的情境,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總是夢到那一天,也許是他下意識想要挽留,也許是孟意鄰的淚水讓他後悔。
也許是因為孟意鄰用最軟弱的姿態說出了最絕情的話。
已經接近十二點,酒店的房間隔音太好,他不知道許及瑛和孟意鄰在房間裡做什麼,是不是還在翻雲覆雨。
在剛才和許及瑛通話後,顧殊合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當時在大劇院,孟意鄰不只是目睹了劇院裡發生的一切,之後他和唐怡安固定去劇院後的便利店買套的事情也被孟意鄰看見了。
他不知道孟意鄰就是在那一瞬間,徹底死心要和他離婚。
那一瞬間,顧殊合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看著那扇厚重的房門,他想也許當初孟意鄰看見他和唐怡安去買套的心情,就像他現在看見兩人開房的心情一樣。
有時候在真正體會過之後,顧殊合才能明白自己當時的行為給孟意鄰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他以前到底都做了什麼?
他是鬼迷心竅了去那樣傷害孟意鄰。
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顧殊合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他嘲笑從前那個貪得無厭的自己。
原來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罷了。
顧殊合的手在門鈴上遲遲沒有按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最終顧殊合也沒有去敲開那扇房門。
他拿著孟意鄰隔壁的房卡,沒有選擇入住,他在走廊裡一個人站到了淩晨一點,最終退了房卡,乘著夜色開車回了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