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溫然就睡眼朦朧的踏上了回鄉的征途。
這會兒不愧是大東北,物資豐饒不說,水土也很好,不遠處,還有連綿不絕的山脈。
密林高聳,鳥雀呦啼。
看樣子,傻狍子大隊像是繞著山腳行成的聚居村落。
繞過一個彎,入目所見就是一棵巨大的銀杏樹,眼下正值盛夏,銀杏葉子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蕭辰野熄滅貨車,“我下去叫人,你們倆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能下車。”
“好,多謝你。”
蕭辰野有些控制不住的臉紅心跳,撓撓頭,“別跟我客氣了,這一路上,光顧著謝來謝去了。”
溫然從善如流,“好的蕭大哥!”她也是很擅長順杆爬的,“本來我是想著禮多人不怪的,既然蕭大哥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那一會兒還得麻煩你幫我拎一下東西。”
“小問題。”
他比了一個手勢,從貨車上跳下來,扯著嗓子喊,“叔!你人呢?我帶著知青回來了。”
“來了來了!”
蕭辰野話音剛落,屋頭裡跑出來一個五十左右的大爺,慈眉善目的很,就是頭上的髮絲……
用千畝地,一根苗來形容都絲毫不誇張。
“哎喲,你們這知青過來可真夠曲折的啊,”大隊長也聽說了火車那邊發生的事兒,唏噓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麻溜的吧,我帶你們去認認地方。”
眾人從貨車上下來,蕭辰野幫溫然將東西拿下來之後,說了兩句話就走了,他娘還翹首以盼著呢。
萬一讓她知道,自己到了大隊還不麻溜回家,那老太太的燒火棍,分分鐘舞的虎虎生風。
光是想想,都覺著屁股蛋子隱隱作痛。
貨車消失在視線裡,大家夥兒都面有菜色,形容萎靡。
大隊長先拿了個單子出來念名字。
“我點個名啊~”
“張思思。”
“到!”
“何愛琴。”
“到……”
下鄉到傻狍子大隊的,一共有十三人。
女知青六人,男知青七人,按照這路上打的機鋒,溫然只覺著牙花子疼,沒一個簡單人物啊。
尤其是那張思思,老攪屎棍了。
點完了人數,大隊長摸了一把自己的禿腦瓜,忍不住開始犯愁了,上頭是真的不地道,扔下來十三根豆芽菜,嗷嗷待哺,他怎麼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