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旎回宮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下,“你,今夜宿在哪裡?”
這話讓寧子韞黯了一路的眼底掃掉了層霾,他問著,“你想我宿在哪裡?”
他這話的意思,是她說什麼他都聽。
寧妍旎說了句,只要不來承禧宮,你宿在哪都無所謂。
寧子韞也沒多說些什麼,他又默了半會。
看著她到了承禧宮前,寧子韞才把一個吹糖人遞給寧妍旎,“那兒沒有小犬模樣的糖人,下次我再尋給你。”
這個琉璃糖漿皮的糖人,是小兔子的模樣。不知道寧子韞是什麼時候買的,那會他不是應該正悶氣著。
像是知道寧妍旎習慣性地會拒絕,寧子韞也習慣性地加了句脅迫的話語,“你若不要,我今夜就宿在承禧宮了。”
這副堂而皇之的無恥模樣。
寧妍旎懶得回他話。
她也沒說不要,其實是挺可愛的憨兔子。她也不是就只喜歡小犬,寧妍旎伸手接過這個吹糖人。
寧子韞卻從自己的話中,發現自己的壞毛病又犯了,他甕聲說了句開玩笑的。
最後跟寧妍旎再道了句早點休息,寧子韞就轉身離去了。
月光透著稀薄的雲層,星星亮亮的,明日的天氣應該是很好。
但是。
寧妍旎蹙眉看了下手裡的吹糖人。她回了承禧宮,將這吹糖人擱在案上,不再看它。
翌日的天氣也確實不錯。
碧藍的高空晴朗萬裡,風輕,木綠,花香。
在太後差人來詔寧妍旎去見她時,寧妍旎身上正落滿了和煦的日華。
“太後,詔我過去?”寧妍旎看著太後宮裡的孫嬤嬤,有些將信將疑。
孫嬤嬤點了點頭,面上溫藹,“是的,長公主。”
上回寧妍旎見到太後時,已是冬末那會,哭喪太上皇的大斂日。
不知道太後現在詔她何事。寧妍旎未再多想,示意了下阿梔,起身就隨孫嬤嬤前往慈寧宮。
慈寧宮和先皇後的肅寧宮很是不同。
之前先皇後的肅寧宮,宮門主道上一整路長長的香蘿藤廊,宮內園院裡也許多的牡丹芍藥。
但是慈寧宮裡,孫嬤嬤引著寧妍旎,一路走下來。過了寧影壁,只見松柏萬年青。滿宮的墨綠青綠,太陽高掛時,樹影深深。
青磚因著些許年月,望上去還有些斑駁。
跟青磚上站著的年青公子一比較,更顯滄桑了許多。
那年青公子好像在那候了好一會,此時見到了她們,便往上迎了幾步,“孫嬤嬤,我有幾句話,想與長公主說下。”
孫嬤嬤像是早就知道他等在這裡。此時一聽,當即會意地點了個頭,緩後退了幾步,行到廊下,不再去看他們。
倒是寧妍旎,一時怔得反應不過來,她指微緊,“餘公子?”
餘還景怎麼會在這,寧妍旎怎麼也想不出,餘還景會有什麼事需要來找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