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實暗道著,果然今日把阿梔留在宮內就是再明智不過的,香葉可比阿梔那個容易說話多了。
“留下來,看會廟市吧。”寧子韞看著眸光微閃的寧妍旎。
於是他們又在人流中梭巡了一會,便先去一個茶樓休憩了下。
這家茶樓的糕點做得特別的好。
聞名而來的人也許多,其中不乏些臣官來這。有認出寧子韞的,大驚失色之間想上前見禮,都被寧子韞一一用眼神斥退了回去。
他們幾人進了個雅緻無擾的廂房。
寧妍旎素日主食其實用得少,反而更喜歡吃糕點餞果多些。
想來阿棠會做得一手好糖糕,也是因為寧妍旎。
寧子韞望著寧妍旎那張一直清減著的素白小臉,將一盅玉竹冰糖飲推到了她面前,他說道著,“過些時日,我便讓阿棠回承禧宮。”
寧妍旎還在看著一桌的軟糕香卷怔忪,寧子韞這話,便如平地驚雷,讓寧妍旎半響反應不過來。
也引起了寧妍旎對寧子韞的居心懷疑。
寧妍旎看向寧子韞,滿目質問,“寧子韞,你這話說得當真。”
他後來說了很多的話,其實也守了多次的諾,但就是再得不到寧妍旎的相信。
寧子韞笑了下,“當真。若是你待會給我牽下手,我便早幾日把阿棠送回承禧宮。”
做夢。
寧妍旎無聲地罵了他幾句,舀起了那盅玉竹冰糖飲。
“那日你們去踏青,餘府的甜湯,可有這好喝?”寧子韞也拿過了一盅一樣的玉竹冰糖飲,終是忍不出提起了那日的踏青。
那時他們是帶了吃食去碧鷲臺的。所有的吃食都讓人列了出來,呈給了寧子韞過目的。
他的掌控欲,實是很深。
聽了阿棠要回來,寧妍旎這會總算是對寧子韞有些好臉色,便不經心地應著他,“那甜湯也還行。”
只是這回答,不是寧子韞想聽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哪來的還行。
寧子韞又舀了一勺的冰糖飲,長眸緊睇著她,“那和餘還景踏青,可比今日跟我逛盛都有趣?”
寧妍旎停下了舀勺的動作,蹙眉看著寧子韞。這人可真奇怪,兩件不相關的事,有什麼好比的。
若說是比兩個人的話,寧妍旎說著,“餘公子為人君子謙持守禮,與他和兩個小孩踏青,自然是令人愉悅的事。”
寧妍旎覺得自己只是平靜地敘說著一個事實。
但是寧子韞卻聽得心頭一堵。
不知道他的那盅玉竹冰糖飲裡面到底加的是冰糖還是醋,酸澀得他有口難辯。
日落之後。
便是華燈溢彩,舉目人攘。姑娘們的輕聲巧笑,孩童們的小跑嬉鬧,還有男子們舉扇揚手的風流闊談。
彩帛犀玉,珍奇滿市。
行路兩側林立的商鋪,與他們剛來時不同。
此刻日落,掛在簷下那數百上千燈盞已經亮起。燈下歌舞百戲,麒麟鬥玩,琴樂之聲噪雜數裡。
寧妍旎挑著買了幾樣小東西,回去送給阿梔和阿棠她們。連帶著盧嬤嬤,寧妍旎也挑著買了一對巧致的耳墜予她。
寧子韞還是如願地牽了寧妍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