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不願意問,我也不好強求。只是長公主如果願意相幫,可千萬要挑陛下冷著臉的時候問。”
若是寧子韞心情太好,寧妍旎這一問,可是要吃些苦頭的,寧子韞可不就會趁著這個時候向寧妍旎多索要些什麼。
容妃能拿得準,寧子韞和寧妍旎現在的關系,定是處於一個單方面挾制的態勢。
那個那般強勢的人,寧妍旎若是隻是默著受著,那這局面勝的盼頭就不算大。小妮子要佔了上風,於她而言,才是更有益處的。
容妃說得懇切,要求也沒說得那麼過分,反倒讓寧妍旎怔了怔。
她也不太清楚容妃後面這話的意思,但容妃說著還煞是認真,“我跟你說的,錯不了,相信我。”
......
容妃走了之後,廊上候著的宮人才上前來伺候。
寧妍旎孤坐在庭院中,仰著臉看阿梔那般傷紅的眸光,對她搖了搖頭。
日逐漸落。
一彎下弦月劃過金漆雕龍的簷角,殿內也隨之灑著朦朧昏黃的光,叫人望著便開始意懶倦起。
寧妍旎本來極是疲累,卻止不住地有些懸心,提著神想等著寧子韞回殿。
今日小日子到了,她現在手上正捧著個小暖爐,腰間倚著的斑絲丹枕也塞了個小暖爐進去。
殿內的薰香一直還是寧子韞慣用的那種,甘松和元參輔著主香,寧妍旎聞著就總不適地想起寧子韞。
她讓盧嬤嬤將殿內的薰香換了,出於意外地,盧嬤嬤這次沒有請示,直接就將殿內的薰香換掉。
溫著的蒴果花香再散出,周身暖乎舒服得讓寧妍旎終於困得闔了眸。
寧子韞進殿時,便看到寧妍旎已是伏在丹枕上睡得沉沉。
看著那張睡顏,下意識地,寧子韞還是將腳步放輕了些。
他走到了榻前,目光在寧妍旎臉上停留了一會。
她臉上的白皙這會被燭光柔化得有些和煦,本來應該是恬媚姣姣的睡態,只是那緊抿著的唇瓣,顯出了她的幾分不安和抗拒。
寧子韞頓了下,爾後伸手,將她手上捧著的小暖爐取了下來,放在榻邊。再俯身想抱她時,那雙杏眸就惺忪地睜了開。
她看向眼前人,寧子韞沒有收回他的手,只定定回望著她。
兩人離靠得很近,鼻尖的氣息已經糾纏著,卻沒完全捱上。像因著火燃起的香,冉冉慢慢地佔_有整個空間。
剛醒來的寧妍旎還有些茫然,她沒有像往夜那般別開臉。反_應不過來之間,她有些遲鈍地說了句,“你回來了。”
環著她身的大手聞言便是一滯。
在這麼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裡,第一次,有一個人在等著他,然後跟他說著回來了。就彷彿,他們是一對纏_綿蘊藉的鸞儔夫妻。
寧子韞滿腹的話熄在了這句話中。
在進殿之前,寧子韞本來是想來質問寧妍旎的。
他想問她,她對太子,到底情深到了什麼地步。
但是在她這句話之後,寧子韞想起之前的寧妍旎,也曾對他溫和以待過,就在他迫著她去以身相報太子之前。
寧子韞一時的惱怒不知道應該向誰發出,幾番掙壓之後,寧子韞輕嗯了一聲,然後低聲問她,“驚醒你了?再閉上眼。”
他俯下的身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