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旎對她淺笑著。
只是不止阿梔這麼歡喜,還有一道女子的聲音也飄飄然地傳了過來,“本宮可算也等來了長公主。”
女子身段妖嬈地,又坐在了承禧宮庭院內楸樹下的案椅上。
她的妝容還是之前那般的盛豔明色,宮裙依舊是繁複巧致,只是眸光中好似淡了兩分神氣。
見到寧妍旎後,她才又打起了精神。她看著寧妍旎便朱唇幾動,“長公主這是怎麼了,幾日未回承禧宮,便不認得本宮了?”
容妃的嘴上慣來不饒人,只是寧妍旎每次和容妃見面,心境都是大不相同。
上一次她和容妃見面前,她已迫著與寧子韞交了歡。這次再和容妃見面,寧妍旎還在望著寧子韞踐那半年的約。
現在再見到容妃,實在是讓寧妍旎一時心緒紛疊。
寧妍旎久未開口,阿梔見狀便是自責。阿梔本來也想攔著的,但是容妃實在是刁鑽,怎麼攔都攔不住,她就一定要賴在這庭院之中。
“阿梔,無事。上了茶水,你就帶她們退到廊下罷。”寧妍旎出言低聲安撫了下阿梔。
聞言,容妃也坐得端正了些。
看著寧妍旎徐徐坐了下,再著急地等著宮人上茶,退到廊下。
容妃也費得再扯些多的什麼話,她徑直地就開了口。只是聲音壓得很低,朱唇也只輕微地動著,叫人看不太分明。
她的神色是可見地認真,一字一句地說道著,“長公主,男人的心,是在你身上,還是在你手上,這兩種是大不一樣的。”
寧妍旎這幾日夜裡未宿在承禧宮,換作旁人,那是不知道也不敢派人去打聽的。
前些日子,東宮在內服侍的宮人便因此被仗殺了兩個。
但是容妃不同,她沒有別的後路。而且容妃很聰明,從那日寧子韞想同寧妍旎對弈時,她就敏感地揣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來。
一個權勢滔天的男子,能容忍一個女子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那這個男子不是不行,就是對這個女子有些不一樣。
看寧子韞那模樣,再看看寧妍旎這白透的小臉,容妃自然相信寧子韞這是屬於後者那種情況。
只是,寧妍旎本松著的眉間,聽了容妃的話之後,又蹙了起來。
她那雙杏眸的眸光之間明明白白地在問容妃,她到底想說些什麼。
“別忙著拒絕。”容妃最怕這小妮子,別一言不發就想趕她走。
她絕對有理由相信,這幾日,包括現在,寧妍旎都是從寧子韞的寢殿中出來的。
只是這事,打死她也只能悶在自己心裡。容妃又開始低聲勸著寧妍旎,“長公主,你聽我把話說完先。”
“事到了眼前,要真是不得不做。那能在自己手上進退有寸,總比他索要無度得好。”
“就算長公主不屑於此,那也聽我說完。日後若真長公主去試上一試,也許就知道我今日說得並沒有欺騙了。”
容妃從未如此懇切地與人說過這麼掏心的話,雖然有些說得粗俗了。
怕寧妍旎不信,又怕寧子韞的人瞧見,容妃的朱唇啟著,最後都依著腔裡的氣說著話。
只是寧妍旎卻一直沉默著,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