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梔低聲應了句沒有。
現在每日阿梔都會去別的宮苑廷院裡混個臉熟,挑著時間拿些東西去和宮人們嘮嗑下,但總歸很多事情從這些人嘴裡也是打探不到什麼的。
寧妍旎也知道,她細白的指根攏了攏身上的鬥篷。
如今她們眼看著就能出宮了,只是貿貿然離了宮,屆時宮內無事發生,她們便落下了個私逃出宮的罪名。能不能出宮,有沒有出宮的好時機,眼下只能旁敲側擊地問下太子了。
寧妍旎已經在這院中佇立了好一會。
太子今日差了人過來捎話,說晚些時候他過來一趟。
現在的太子是愈發得忙了,最近這大半個月來,他也只來過一兩次。如今他說要來,看著也是匆匆,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
寧妍旎想著,年前再見太子的機會想是也不會有太多次了,這次的見面,可要慎之又慎。
她正想得入神,宮人也不敢上前來擾。
只是肩上突如其來地又有些微重量傳來,讓她的身子一下子裹進了一片溫暖之中。
竟又是一襲鬥篷披在了她身上,寧妍旎不由失笑了下,“阿梔,我穿得已經夠多了,你這可是快把我裹成只黑熊了。”
可不是,她本就披了一件鬥篷了,現在又多覆上了一件。
這鬥篷的毛領還趴伏得很,細軟的毛領撓得寧妍旎的側頰癢癢的。
她不由又輕笑了下,從鬥篷內伸出手,低頭想按下那鬥篷的毛領。只是手還未落下,卻發現那是一件暗黃色的大氅。
大氅很是寬大,搭在她身上,底下還餘出長長的一截拖曳在地上。
她遲滯的手也被一隻溫熱的手握住。
大氅的主人正眼中帶笑地看著她,“哪兒會有這麼纖弱的黑熊。”
太子剛進了承禧宮,沒讓宮人通報。阿梔在身後看著太子揚了手讓她噤聲,就也只得閉了嘴。
他看著寧妍旎站在院中,她的臉上較往日像是透白了不少,他當即解下了身上的大氅就想把她整個人裹住,不讓她再受半點風吹。
“怎麼不在殿內等本宮?是本宮來得晚了。”太子握著寧妍旎的手。
她那藏在鬥篷下的手竟然是一片冰涼,太子制住了她要除下大氅的手,便牽著她步入了殿內。
寧妍旎一聽,就知道太子是誤會了,以為她是在院中等他。但其實,她也只是在殿內呆得悶了。
但她沒有開口解釋,她只是眸光落在手上,想抽回太子牽著她的手,“太子哥哥,可別讓其他人瞧見了。”
太子此時早已放慢了腳步,與她並肩挨著走著。
他牽著她的手沒放,二人的手掩在了太子的大氅之下,然後堂而皇之地在準備茶水的宮人面前走過。
入了殿,將殿內的炭火撥得火紅些,太子才沒再製住寧妍旎那想除下大氅的手。
“太子哥哥,今日怎麼得空過來看望阿旎了?”隨著伺候的宮人被屏退候在門外了,寧妍旎抬手幫太子斟了杯熱茶,“太子哥哥過來吹了一路的寒風,先喝口紫薑茶暖暖。”
太子還在心疼著她在外站了這般久得等他,現在再聽她這樣說,更是直接歸咎於自己不好,“近日朝上很多事總要本宮親自拿主意,本宮一時忙昏了,想著要來見你,卻總抽不開身。”
要是以往,太子說這番措辭,可能還只是心存哄騙之意。
但是現在,太子這番話卻是真得不能再真。
這些天來,寧子韞的舉措和安排實在是太過明顯,直把他迫得有些焦頭爛額。他也有些拿捏不到寧子韞的意思,只能是事事都提前做些佈防。
只是這些事,和寧妍旎說了也不合適,她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