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她算是有些知道了寧子韞的脾性。
他平日裡便是慣於偽飾,面上看著閑散暇逸,骨子裡卻極是惡劣成性。她的抗拒,只會讓他愈是狂恣淩壓。
橫豎他還能把出什麼脈來,不就是知道她的難為情。
努力平複下來,強自按捺下被他壓制的惡感。寧妍旎咬著她的唇瓣,沒有再發出一絲多的聲音。
還以為她要再多作掙紮的寧子韞,自然是察覺到他懷中這突如其來的平靜。
他的目光隨即就是一垂,探究地打量著她。
看著她白著張臉,好似真在順從,寧子韞反而被她這模樣氣得多了些窒悶,心下的火燒著卻散不出。
嵇大夫正立在帳外,他其實寧願在帳外站著,吹一夜的冷風也是無所謂的。
只是聽到了寧子韞怒著喚他,他也只得再稍磨了會時間,便無奈地聳肩轉身進了帳。
他稍一抬眼,便看到了榻上,被寧子韞那般霸道按著沒動的寧妍旎。咂了下舌,他就當即移開了眼。
寧子韞已經從羅衾之下抓出了寧妍旎的手。
她的手腕也很細,他正好握在了她那突出的小塊渾圓的骨上。
忍著沒把這腕子捏碎,寧子韞抽出了一帕方巾,徑直覆在了她的腕上。
?嵇大夫這才緩緩伸出了手,為榻上人把著脈。
嵇大夫向來自詡他自己診過的脈,不說真是千奇百怪,但居多算是疑難雜症的他也都見過了絕大多數。
像他現在手下,這般平平無奇的脈象,嵇大夫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寧子韞何至於大半夜將他從榻上扯起,就為了診這一個風寒之脈。
只是他再一轉眼看著榻上,寧妍旎那闔著眼的神色懨懨,還有寧子韞那掩不住的無明業火。
嵇大夫稍一思忖,只得謹慎地再反複確認了一下。
“風寒。”嵇大夫收了手,聳了肩。
真叫他再脈上一個時辰,也只能診得出這姑娘是憂思過甚,心力不足之下引發的風寒侵體。
“我去寫個藥方子,服幾帖藥,好生休息,便可以了。”
嵇大夫看著寧子韞詭譎莫測的神色,他還牢牢抱著人家姑娘不放,那放在羅衾下的手還不知道放在了何處。
見狀嵇大夫不齒地加了這麼一句,“公主的小日子來了,還需,克己,守禮。”
“室婦十四歲,經脈初動,名曰天葵水至,也就是我剛說的小日子。”
嵇大夫又再多解釋了一句,這話落下後,帳內一時便是安靜極了。
寧子韞微頓。
子時中夜,帳頂藍邃夜空那斜掛著的半輪彎月,隨著帳中人一同靜默。
聽明白了嵇大夫的話之後,再看著自剛才開始便未再有言語的寧妍旎,寧子韞制著寧妍旎雙月退的手不自在地鬆了下。
還好總歸不是他最憎惡的那種情形,寧子韞的腦裡瞬息就有無數的念頭閃過。
他想著既是如此,那今夜就先行放過她。況他手下錮著的腰身和抓著的腕子細極了,她又難得這般乖順。
只是他的手還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