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旎緊攥著衣_襟的手,漸漸松_滑了下去。
次日清晨。
薄霧散去,雄渾的鼓角和號炮聲響徹整個蒼茫草野。
駕馬喝聲和吆呼聲傳到了安靜的帷帳之中。
寧妍旎正難受地伏在羅衾之中,她還有些疼在,身上更是黏_糊。
昨夜至今,她也沒有洗_沐。
她讓阿梔暗地裡去熬了湯藥,她是萬萬不能懷上太子的骨肉,不說現在,以後也不能。
她想以後,太子膩煩了,厭倦了,擁著更勾心嬌媚的女子了,她也可以求得抽_身離去。
再不然,她也還有太子那一個諾在。
也還好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她們還自個備上了藥。
阿梔紅著眼圈端來了湯藥,扶著寧妍旎坐起身,“公主,有些苦,喝完含上幾顆秋烏棗吧。”
這種湯藥當然甜不到哪裡去。
濃稠烏黑,寧妍旎只看一眼,就闔眼直接飲盡。
她讓阿梔指揮著宮人抬著熱水進來。
熱水慢慢氤氳填_滿著浴桶,宮人用著四方的屏風圍擋好,就都退了出去。
只餘下阿梔服侍著寧妍旎洗_沐。
寧妍旎連站著的月退都有些軟。
她扶著浴桶,阿梔心疼地輕手幫寧妍旎解著身_上的衣_物。
寧妍旎本就生得白皙,衣_物之下更是如此。
只是現在,觸目所及的白淨都布上了或多或少的痕跡,讓阿梔瞧著就忍不住掉淚。
但她也不敢出聲,怕惹得寧妍旎更是傷懷。
阿梔幫著寧妍旎捧潑著熱水,一邊想著些好笑的事情,逗著寧妍旎,“公主,據徐太醫說,太子妃是中了毒。”
“不知道是不是誰在她的飲食中投放了什麼髒東西,徐太醫說,太子妃怕是好幾日都得臥著養病。”
想起太子妃這幾日,既是看不慣這個笑顏如花的姑娘,又是聽不得那個姑娘嬉笑取鬧的,每日就是指著她們說罵。
要說真有誰,會在太子妃的飲食之中投放了髒東西,那可以懷疑的人選,可是有那麼一大籮筐。
寧妍旎聽了阿梔的話,顯然也是想起來這些天,太子妃都妒氣得老了好幾歲。
不由地也跟著阿梔笑出了聲。
阿梔看著寧妍旎笑,話說得更是多了些,“公主,這裡白天的風景肯定好看。這秋天的天氣也好,陽光不會太烈,風吹得也很舒服。”
“這兩日不如阿梔做個紙鳶給公主,橫豎公主也不去策馬打獵,阿梔陪著公主放紙鳶吧。”
放紙鳶。
她有好些年沒有放過紙鳶了。
寧妍旎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
阿梔聲音更是輕快了些,她想著紙鳶的模樣,問著寧妍旎,“公主喜歡什麼圖案的?阿梔會做沙燕,六角板鷂,蝶鷹,還有宮燈花瓶,阿梔都會的。”
寧妍旎認真地想了想。
“那我同你一道,我們就做只杜鵑罷。”
春_心託杜鵑,莊生曉夢,期盼著她的煩惱憂愁早日消散,孤苦幽鳴即時離去。
阿梔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