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上三兩杯,她估摸就得軟趴趴伏在這輦車上了。
見寧子韞斟酒的動作沒停,寧妍旎禁不住有些狐疑,“四皇兄是這一路漫漫,找不到人陪著一起飲酒?”
寧子韞卻還是置若罔聞,他用她的茶杯斟滿了一杯,就拉過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有力,指骨明晰,不由分說地把那杯酒塞到她手裡,然後就抽手回去。
他有沒有聽她說話了,寧妍旎還想開口,輦車旁有人插了話進來。
“還景你看,我就說,有好香的酒,你還不信,這不原來在這。”
水流潺淙的男子聲音傳來,寧妍旎順著聲音側首望去,果然是季經彥。
他騎著馬,看起來就像是在瞎溜達,一身的寶藍色簇新長袍神采奕奕。
旁邊還有一個石青色長衫的男子一道騎著馬,身姿清俊,看著比季經彥沉靜清朗。
尤其是他眸光熠熠的那雙眼睛,讓寧妍旎看著有些微怔。
季經彥見狀,朗朗笑著介紹,“這位是餘還景,公主可能耳聞過,陛下親定的恩科狀元。”
那就是餘家的三公子。
原來是餘家小姐的兄弟,怪不得,眉眼間這麼相像,讓寧妍旎望得一時也怔住了。
兩人一起下馬向寧子韞和寧妍旎見了禮。
餘三公子的聲音,竟然比餘家小姐的要好聽些。
季經彥也不知是不是真聞著酒香而來,看著寧妍旎就笑,“公主的酒鬱郁撲鼻,我和還景是聞著酒香來的,不知道公主是否能——”
季經彥說著話,眼神直直地看向寧妍旎。
寧妍旎倒是想把這酒直接送出去,只是,她看向酒的主人。
寧子韞這會直起身,臉上笑意依舊散漫,“二位這麼好酒,我讓杭實等下送幾壺過去給二位。”
但季經彥只是單純想喝公主這的酒。
好不容易這會輦車停了,他又找了個由頭好過來和寧妍旎搭話。
季經彥這下還走得離輦車更近了幾步,“在公主這,就是隻喝上清水一杯,想也是甘甜。”
“上次與四皇子和公主一別,已有多日未見。前些日子我還在家姐面前,提起過公主,沒想到這次秋獵又能再見公主。”
“待我到時獵只狐,剝了皮毛送予公主。”
寧妍旎也沒想到季經彥有些孟浪。
雖然沒有多的旁的人,但是也不是什麼合適的場合,他就差直接了當地袒露意圖了。
寧妍旎微抿了嘴,她說什麼好像都有些不太合適。
抬眼看了寧子韞一下,他正面無表情地倚在輦車車轅上。
寧妍旎握轉著手上的酒,面不改色就回著季經彥,“倒是真得巧。”
在季經彥眼神亮著又往輦車邁近一步時,寧妍旎又笑著開口,“剛才四皇兄溫酒時,也說了要獵只狐來給我。兄長之禮,卻之不恭。”
“季公子的狐,還是送給太子妃比較合適。”
看著寧子韞的神色微動,寧妍旎就怕他要說話。
她揀起粒松子梅餞,就俯身過去,強丟進了他的口裡,“別說一隻狐,我看我四皇兄這身手,兩三隻狐都能獵來。你說是吧,四皇兄。”
這個動作做完,寧妍旎也有些心虛。
寧子韞應該也不會當眾翻臉,只是她不敢再去看寧子韞神色,她轉目望向了另外兩人。
季經彥好似有些不甘,但餘還景剛才那副沉靜清朗的樣子,此時顯然大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