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兩個守衛人好一些,許是什麼也不會發生。她可以求下他們,還是命令他們,幫她找套衣服來。
但是他們會不會打些什麼別的主意,她這會要是枉死在這,只怕也是說不清楚的。
她現在這副模樣,寧妍旎低頭看著自己玉白未掩的的雙肩,和這喚救無援的草叢,寒意無端就從足底直直生起。
寧妍旎在昏暗中凝神屏息。寂靜緊張之中,她聽得格外分明。
確實是有沉重的腳步聲靠近,寧妍旎赤著的後背幾乎是瞬間就泛起了冷汗。
她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都開始有些急促,但她勉力安撫自己要冷靜下來。
沉重的腳步聲還在慢慢靠近,他們踩在草叢上,還能隱約聽到他們響起說話的細碎窸窣聲。
風都沒吹兩下,不一會,渾粗男子的說話聲就越來越近。
寧妍旎已經都能清楚聽見,他們在說,“這裡怎麼有大片水,難不成有人。”
“怎麼會有人,難道還會有人從池裡游上來。”
“你可別說,沒看到東粹宮那邊突然就亮了起來,說不定就是有賊人。”
“看看,看看。要有賊人,也不知道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
他們應該也覺得這裡沒人,說著說著,二人的話語間愈發地粗鄙。
不止葷話說得令人臉紅耳赤,連男女榻上那般不堪的聲音都發了出來。
寧妍旎手心都顫著,她簡直不敢相信,寧子韞竟然真的就這麼無情地走了。
好歹,他們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兄妹,竟然這麼一點簡單相助的情分也未有,實在是薄情得很。
說話聲越來越近,寧妍旎驚懼地聽著,那些個葷話已經讓她對這兩個守衛的僥幸之心消散殆盡。
直到粗重的呼吸聲來到她的發頂,寧妍旎咬著牙環著自己,眼睜睜看著頂上遮著的枝木,被一支長矛撥了開去。
他們是想撥開枝木,探頭往裡看。
寧妍旎忍不住想出口叫停下來。
幾乎是同一瞬間,“四皇子。”
守衛行起了禮大聲問起了安,也收回了撥著枝木的長矛。
劫後餘生的無力感襲來,寧妍旎掛在尾睫的淚珠終於掉了下去。剛才那一瞬間,她也還沒想好她到底要怎麼辦。
但是現在。
因著寧子韞的到來,那兩個兵衛離開了,草叢複而回歸沉寂。
寧妍旎平息了一下呼吸,抬頭,再次和寧子韞的眼神撞上。
他的眸光未變,儼然一副漠不關心的嘴臉。
寧妍旎又深吸了幾口氣。
她語氣比剛才平靜了不少,只是氣息有些不太勻穩,她問著寧子韞:“你要我那樣做,到底於你有何益?”
兄妹之間的虛偽客套都收一邊了。
寧妍旎就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