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著,眼睛一瞬不動地看著寧子韞。
《聖祖庭訓》長篇累牘,一遍尚且需要大半個時辰,今夜不睡還不一定能抄完。
聽了這話,寧子韞卻是笑得更開了點,很是乖順地答話著,“是,父皇。”
皇上不耐地揮手讓他們退下。
他們踏進言德殿的時間不長,外頭的阿梔卻等得焦急得跺腳,殿門口的宮人都忍不住出言安慰。
“阿梔姑娘莫急,殿內陛下議事,是要些許時間的......你看,太子和公主這不就出來了麼。”
他們是出來了,寧妍旎還有些走不穩,太子伸手扶了她一把。
倒是寧子韞,和他們走得並不近。
太子臉上還帶著歉意,對著身旁寧子韞說著話:“四弟,二哥本來只是不忍阿旎受責,卻沒想到父皇卻責罰於你。這樣,二哥回去幫你抄五遍《聖祖庭訓》,明日一定給到你。”
寧子韞回以一笑,面無所謂:“天色尚早,十遍的《聖祖庭訓》明日四弟能抄好。太子還要幫父皇處理政事,豈能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
殿外暖烘的日光照在他們身上,似是兄弟情深,闊別許久,他們談笑得拍肩握掌的。
阿梔趕緊迎上去,扶住了寧妍旎。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不知道吸了些什麼東西進去。雖然是緩醒過來,卻又被潑澆了冷水,衣領也還未幹,這會頭暈打顫得。
跟太子他們又道了聲謝,她們傳了轎輦便回公主的承禧殿去了。
寧妍旎的身量纖細,這會半個身子倚在阿梔身上,阿梔也能半抱著她上了轎輦。
她這一離去,太子的眼神還黏著她的背影不放。
“四弟,二哥還有些事要處理。你離宮這麼久,又是個愛玩的,盛都比朔北好玩得多,改日我讓人帶你去好好地玩逛盛都。”
太子很是和善地拍了拍寧子韞的肩,以兄長的口吻又關懷了兩句,便也打道回東宮去。
申時的日落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太子被擁簇在中間,宮人及太子親衛們從寧子韞跟前紛至走過。
寧子韞閑散地走在路上,繼續把玩著手上的玉。
沒有宮人殷勤地問他傳不傳轎輦。一個起意受封的公主,都比他這個不得勢的皇子要矚目得多。
他的確是很久沒回來了,這夕照四角下的朱紅宮牆琉璃瓦頂,總歸跟朔北是大不一樣。
太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偽善,罪是幫別人免了,卻是拿他來替的責,寧子韞笑了笑。
他把手中的白玉丟得半空高,好幾個翻轉之後,白玉又穩當掉握在他掌心。
看得他身後跟著的杭實卻是吸了口氣。
想到探聽到宮中的那些事,杭實看著寧子韞的臉色,再三斟酌後還是開了口:“主子,那位溫小姐......公主,就是兩年前......那個,我們可還是要?”
杭實跟在寧子韞身邊很多年了,做事一向利落,從沒有過這樣猶豫躊躇的時候。只是一想到這位溫小姐原來和自己主子的那事,他覺得還是得再問一下主子意見。
對自家主子而言,這位溫小姐應該總歸是還有些微不同的。
只是寧子韞聽了這話,卻面色淡淡,眼神冷了下來,“該怎麼做,還需要我再跟你說一遍麼。”
杭實心下一顫,忙低頭應諾。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