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不似真實人間。
目送最後兩名結伴的學生離開,嶽或打算關門,不想讓新同學來了,他有事要跟林是非說。
幾乎每幅畫作的頂部或旁邊都有氛圍燈,可以讓濃豔的色彩更為矚目。嵌有浮雕的白玉門被關閉,門外的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在外了,偌大的展覽廳頓時還只剩兩個人。
嶽或摸了下褲子口袋,竟然覺得很緊張。
他回頭道:“林是非……!”
最後字眼在霎起的震驚中陡然變調,本就緊張的心髒當即跳動如擂鼓。
林是非長發半攏,淩散的碎發掠過精緻眉眼,那雙少許混血的深邃眸子抬起看著嶽或,單膝跪地的姿勢尤為標準:“我們已經辦過訂婚宴了,我不是在跟你求婚。”
“daring,我是在請求你和我結婚。”
絲絨盒裡對戒款式簡單,沒什麼繁瑣的紋式,但 ogo 非常出名,每個人一生中只能訂做唯一一對。
“我十八歲就說想要跟你結婚的,那天星星也答應了,但是爸不同意,還像個反派一樣阻攔我,”林是非煞有介事,很不滿林倚白當時的做法,說道,“非讓我等兩年再說。現在兩年還沒過去,但十月份就是我生日,所以四捨五入我已經20歲了,剛好過去兩年,可以結婚了。”
他舉著戒指,字句真情地說道:“今天的畫展我很喜歡,它是你的熱愛、是我的星光。我等不及真要兩年整才可以結婚,就明天結吧,明天我看了,天氣特別好,很適合辦婚禮,雖然還不能領證,但我們能先舉辦婚禮擁有事實婚姻。”
“誒呀你幹嘛搶先啊。”被連續的表白打得措手不及的嶽或急了,反應過來便跟著標準地單膝跪下,掏出和林是非同ogo 的絲絨首飾盒,感動得眼痠,但同時又有點哭笑不得,“我以為今天應該是我的主場的。”
看清他手上的東西,林是非怔愣,隨即眼睛灼目地亮起,剛才嘴還挺好使,現在突然就開始結巴了:“daring你、你本來也要跟……跟我……”
“是的,我也等不及,”嶽或利落地把手上的訂婚戒指褪下來,又褪林是非的,“我很想和你結婚,以後和別人介紹你的時候就不再是男朋友、未婚夫,而是我愛人。”
他難得地看著今天的兩對戒圈發愁,抬眸徵求意見:“所以是戴你買的戒指還是我買的?”
“不能兩個都戴嗎,”林是非自問自答提供思路,“能。”
尺寸都是提前訂好的,本該是無名指的往中指套會有點緊。
最後幾番權衡,戒圈的寬度大概有兩毫米,嶽或的左手無名指便戴了兩枚戒指,林是非的右手無名指亦是。
別具一格,很好看。
戴戒指之前,林是非先按捺下心中悸動,走過場問道:“星星,你願意娶我吧。”
沒在一起時就說讓娶,嶽或笑出聲,很幹脆地點頭:“我願意。”
他也走過場:“林是非,你願意嫁給我吧。”
林是非揚唇:“我願意。”
展覽廳牆壁畫燈不熄,五十幾幅畫景色各不盡同,裡面卻藏匿著並未出現在畫紙上的兩道身影,他們親密無間。
林是非將嶽或拽進懷裡,緊扣住他的後腦勺索吻。
胸前衣襟隨指節不可避免的蜷曲被抓皺,嶽或仰臉回應,交換呼吸,半晌啞聲道:“這場畫展,叫‘奔赴’……林是非,謝謝你給予我你的所有。”
林是非捧住嶽或的臉頰,眉心相抵愉聲回應:“更謝謝星星愛我的所有。”
他們四歲初識埋下緣分,一個沒朋友,一個難懂分享,對友情一知半解;十歲再遇重聚,朋友與分享開始共存共生;十四歲之後成為彼此牽絆,嘗盡甜苦。
此中途有諸多酸澀,有離別曲歌,有修緣正果。
情自此不消,浪漫不死,愛意永存。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