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蓉清:“可以。”
言千黛在這邊才更能感覺到家的歸屬感,有許多從小到至今還聯系的朋友,回來這些天每天都見不到人,而林倚白要去這裡的境外公司看看,身為實際掌權人很忙,他們兩個也都不在。
門把手下壓,臥室門被開啟半條縫隙,林是非進來前對言蓉清道:“外公外婆再見。”
房門重新閉合動靜很小,不過嶽或睡得足夠久了,眉梢抽動靠攏,拉過薄被往臉上蓋,被打擾了美夢似的。
淩晨擔心地問完花園裡會不會有人經過,林是非讓他猜,嶽或就很害怕很緊張,潮潤的眼睛瞬時凝聚淚珠成串地砸下:“林是非,你別抱著我了,我不要在這……你放開我嗚嗚嗚嗚……”
哭得極傷心,連身體都在輕輕顫抖,完全忘記其實林是非才是那個非常小氣的人。
林是非看他要抗拒自己,忙摟緊他的腰身,實話實說地安撫道:“好了星星,daring,沒有人經過,也不會有人經過的。別怕,別緊張,放鬆。”
老是這麼嚇唬他,睡前嶽或憤懣不平地想,接下來十分鐘都不要再跟林是非說話,誰知還沒十分鐘他就哭累了困到極致,睡了過去,夢裡都不安穩,可惡的林是非還在逗他。
被角掀開,睜眼的瞬間,嶽或一時沒分清夢境現實,只知道林是非的臉清晰到令人心驚,抬起巴掌就拍向對方腦門:“離我這麼近幹什麼,跟我保持安全距離。”
臨“門”一掌,林是非也沒覺得意外,不躲不避,把幾乎蓋住自己臉的手薅下來牽住:“現在就很安全啊。”
“我跟星星之間什麼距離都是安全的,包括負距離。”
是現實不是夢,嶽或像幹什麼挫事被抓包,不好意思,丟人似的猛抽出自己的手,甕聲甕氣道:“……幾點了?”
林是非看了眼牆上的歐式掛鐘精確報時:“十二點二十四分四十六秒——現在四十七秒、四十八秒,四十九秒了……”
“閑得蛋疼是不是?”嶽或笑罵制止,坐起來趿拉拖鞋去浴室,頭腦逐漸清醒,“你剛才是在跟外婆說話嗎?”
“嗯。外婆要去設計展,外公肯定要陪著一起去。”林是非追去浴室提前給嶽或擠牙膏,遞給他道,“我做好午餐了,洗漱好下樓吃飯,然後我帶你去賓尼亞。”
嶽或道:“好。”
林是非透過鏡子永遠看不夠地看嶽或洗漱:“daring。”
嶽或應:“嗯?”
視線下移,冰絲質地的睡衣不算貼身,像水綢般垂落,將所有肌膚都如數掩蓋,看不到其下光景怎麼樣,林是非說道:“我清理幹淨了嗎?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刷牙動作突兀頓住,嶽或不確定林是非說的到底是不是……他耳朵莫名熱意上湧,裝傻:“什麼呀?”
林是非以為他不舒服,立馬上前道:“我很小心,清了好幾遍,還問你……”
“好了別說了,”嶽或匆匆漱口,回身潑林是非一臉水讓他趕緊住嘴,“我沒有不舒服,神清氣……shuang。”
“真是shuang死了。”
“那幹嘛咬牙說話嘛,”林是非放心了,笑道,“恨不得要吃掉我。”
嶽或露出咬緊的牙關,模仿遇到危險而亮出獠牙的小獸,很兇地頓字:“你說呢?”
吃完午飯林是非從車庫裡提了輛低調的黑車,駕輕就熟地停在嶽或面前。由於保送原因,林是非高三雖然陪著嶽或在校給他輔導功課,但不必學習課程也不必參加高考,時間很多, 18 歲的成年年齡條件又滿足,所以就順便拿了個駕照。
耗時一個多月。
駕照拿到就敢上路,毫不緊張,好像就沒有什麼能難住他。
細問才知,林是非 16 歲那年出國陪外婆,就已經利用課餘時間把國外的駕證拿到了——這裡的人16歲就可以考駕駛證。
“你說我什麼時候開始考駕照?”嶽或繫好安全帶,有點希冀地問道。
引擎發動,林是非道:“大學開學了就可以。”
嶽或高三沒時間,現在暑假又不在國內,不然也早就考了。
賓尼亞大學坐落市區,登記即可進入。還沒上大學的人很少會提前到大學的地界逛,任由心中想象期待。
頂尖學府面積、建築都是頂流的,嶽或覺得自己對大學的想象得到了滿足。校園裡幾乎全是金發碧眼的學生,但也有不少是東方面孔,不出意外,他們肯定都是作為交換生、保送生、亦或研究生進來的。
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迎面走來,手上拿著份檔案,幾張紙迎著下午道路兩旁樹蔭裡的和風自主翻飛,悠哉自得。
嶽或的目光在隨意地打量周圍,難免會看到他,但也只是陌生人,直待手腕突然被林是非抓握住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