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播放 a 市某幢大廈的整面牆壁上出現的畫面。
商業幕牆的 ed 顯示屏上有位溫婉的女性,人像清晰且碩大無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想當著全國群眾的面向誰告白。
聲、像實時傳播,除非大廈的總負責人主動關掉幕牆的顯示屏,不然這場特別的直播大機率不會停止。
今天是週五,大多數人明天都不上班、不上課,能熬夜,看到的人有多少可想而知。
“所有人,晚上好,我是知名抽象畫畫家嶽釋的前妻——沈婉。很感謝我如今的丈夫陳銘川先生,能夠幫我讓我以這樣的形式站在大家面前為自己說話。”
沈婉的頭發被攏在耳後,一絲不茍,端莊知性,不發瘋的時候簡直落落大方。
玻璃幕牆上不會有彈幕,但轉播到網際網路上就有了。
幾乎只是十分鐘,熱度便直線上升要沖頂似的。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要幹什麼?撕 x 大戰終於要開始了嗎?】
【哈哈哈哈對不起大家,我知道很不應該,但我為什麼那麼興奮啊哈哈哈哈,好期待】
【我也……】
【還沒完呢?嗯,我倒要看看嶽釋的好老公好父親的人設濾鏡到底能碎多少】
【有一說一兩位想怎麼撕就怎麼撕,只是求求千萬不要牽扯到我家或崽,讓他在林家好好享受本就應該屬於他的幸福】
【前面的姐妹我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了,他們要是敢扯上崽崽,我這張嘴這雙手這顆頭可不是擺設!】
【……】
身為嶽或的粉絲,他們都知道嶽或的原生家庭很垃圾,沒有讓他體會過半點的快樂。
可沒具體瞭解過的外人並不知道這些,而且在看到那些維護嶽或的言論時還很不解,說嶽釋身為爹渣就渣吧,但沈婉身為媽又沒幹什麼。
她也是個受害者啊。
但沒關系,嶽或粉絲多,早在沈婉開始說話時,大家便三言兩語地總結好嶽或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和原生家庭分割得清清楚楚。
路人在看到嶽或的畫後,無一不在驚嘆,說他小小年紀好厲害;等再看到這樣的畫工卻始終不被父母喜歡,多年來直播都躲躲藏藏,連學費都是自己掙,路人又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完全不理解沈婉跟嶽釋的腦子都在想什麼。
這樣的孩子不好好愛護、不好好培養是要怎樣?
連路人都知道的道理,嶽或的親生父母在經過“失去”“後悔”“痛苦”……等沒用的情緒才弄懂些許。
看著就虛偽。
“……我和嶽釋結婚多年,他總愛喝酒,喝完酒後就會和我吵架,非常瘋狂地砸東西,並一度想對我進行家暴,”沈婉眼圈有點紅,雙手很緊張地互絞,她沒有在這樣的場合裡做過宣告,剖析過往總是有難度,“我很害怕他,想跟他離婚,並且提出不止一次,可他在粉絲、在大眾眼裡的形象是愛護妻子的好丈夫,他不同意和我離婚,因為這會撕碎他的面具。”
“嘭——!”
“我什麼時候家暴了?”遠在家裡的嶽釋把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憤怒到臉色紅如豬肝,“我什麼時候打過她?!”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電腦螢幕上的沈婉,胸膛劇烈起伏:“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麼還不死!”
昨晚受到醜聞被曝光的狂轟濫炸後,嶽釋嚇得解除安裝圍脖,好像只要不看自己就沒有犯過錯。
但今天沈婉出來了,還是以那麼高調的方式,他本來也不知道,但微信上的許多“好友”都過來善意地提醒他。
字裡行間哪有什麼關心,全是看笑話,只是短短一天,嶽釋就被迫看清了人心。
怎麼那麼髒。
“爸爸嗚嗚嗚,媽媽……你們怎麼了……”嶽含舒站在房間門口不敢進來也不敢離開,臉上全是淚痕。
她哭得很害怕,可此時竟然沒有人管她。
“怎麼辦……怎麼辦,”許靜葉坐立難安地待在嶽釋身邊,眼睛都哭腫了,“沈婉肯定還會提到我,她肯定會提到的……嶽釋,我大學沒畢業就跟你在一起,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讓我以後怎麼出去見……”
“是我強迫你的嗎?”嶽釋冷眼睨向她,硬生生壓著煩躁透頂的怒火才沒有再砸東西,“許靜葉,你別忘了,是你來參看我的畫展,見到我以後向人打聽我和沈婉的感情狀況怎麼樣,我是先喜歡你沒錯,但你也早就做好了插足的準備,又裝什麼?這時候你想把自己摘幹淨?”
“呵……有這樣的好事嗎?”
“嶽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