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難過。
他不想跟嶽含舒搶爸爸,只是想讓嶽釋的心裡有那麼一點自己的位置。
……但是沒有。
不僅沒有,他的親生女兒嶽含舒,甚至在只有三歲的時候便可以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地擲向嶽或,讓他滾。
當年未滿 14 歲還是獨身一人的嶽或,身體沒被那塊小石頭砸得“頭破血流”,胸腔後被肋骨保護的心髒卻千瘡百孔地流著鮮紅的血,多年都無法癒合。
現在再想到那時候,還是能體會到不想再“品嘗”的窒息。
嶽或很輕微地眨了下眼,心裡已計算出數字:“嶽含舒……今年得有,七歲半了。”
“女性懷胎九月,”林是非溫熱的指腹輕觸嶽或的眼睛,把他方才沁出眼尾的眼淚渡到自己手指上,緩聲徵問,“是什麼樣的完美時間……才能讓嶽釋做到跟前妻只離婚八年,和新任老婆的孩子就已經七歲半了呢?”
嶽或猝然看進林是非的眼睛深處,瞳底含著驚訝。
之前他年齡小,又滿心滿眼想得到父母、家人的關注,根本沒有想過這些,也無暇顧及。
畢竟他一個人照顧自己、努力掙錢好好生活就已經很難了。
嶽或結巴:“他、他是……”
林是非便慢條斯理地把話補全:“daring,那個人渣他婚內出軌啊。”
如果婚姻不幸福,單純的離婚在大多數情況下,兩個人都可能會有錯,也可能都沒錯。
無論是因為性格不合還是三觀不合。
可婚內出軌……就太惡心了。
這樣的人怎麼還配得到幸福二字?
“星星,”林是非撫平嶽或眉宇中不明顯的褶皺,不想讓他因為別人不開心,隨即他掐著嶽或的腰讓他更牢穩地坐在自己腿上,擁著他,如惡魔般愉悅地頓字頓句地低語,“他竟然曝你的照片,我也想禮尚往來……想讓他身敗名裂。”
“我可以做嗎?”
似是被林是非必做且彷彿無人能管的語氣震驚到,嶽或眼睫亂顫,怕被殃及池魚似的身體不停瑟縮戰慄,眉間的靠攏被林是非的指腹強勢撫展,真的連情緒都被掌控。
但嶽釋先傷害了他們……嶽或抿唇吞嚥口水,將那點緊張害怕強行往回壓。
那畢竟是他的原生父親,他不能真的出言支援,但也絕不會阻止。
“嗯?我沒有……聽見,”嶽或身體前傾去親林是非的唇,輕聲說道,“但都隨你。”
林是非唇角揚起笑:“謝謝星星。”
“i ove ”
說著他又想起剛剛嶽或聽自己說話而沒反應過來的模樣,有點想笑他,半真半假道:“星星怎麼懂那麼慢啊。”
他勒緊嶽或的腰,指節好玩兒似的輕點:“懂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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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吃點夜宵吧。”陳銘川開啟鎖住的臥室門,想喊人下樓吃晚十點的宵夜。
沈婉將舉著的手機放下,抬眸冷漠地看向門口,言語譏諷又刻薄地問:“陳銘川,你為什麼還不跟我離婚啊?”
“我為什麼要離婚?”陳銘川面上沒多餘的表情,走進臥室把拖鞋給沈婉擺好,道,“下樓吃點東西吧。”
“呵呵哈,哈哈哈……你當然不敢跟我離婚啊,你的好兒子想要對年年做那樣的骯髒事,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婉已經好幾天沒打理的頭發有明顯的毛燥,她明明在笑,眼睛裡的恨卻顯得猙獰,“他得罪林家的事更是鬧得人盡皆知,我因為你兒子差點兒被逼瘋。如果你在這時候跟我離婚,連你都會被戳脊梁骨的哈哈哈哈哈……”
陳銘川漠然地看著她笑,垂在腿側的手卻不自主地握緊了。
早在最初沈婉非要嶽或回來而發瘋的那兩三個月,他的耐心就已經將近告罄。
商人重利,感情只能是忙碌工作、生活中的調味品,如果變成不必要的牽絆,就完全不用再維持下去。
可沈婉說的每句話都精準地踩在了陳銘川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