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以後是。
“嘭!”
思及到此,嶽釋在此時只剩他一個人的房子裡猛捶書桌,膝上型電腦都在震顫,煩躁得太陽xue處的青筋更是如數暴起。
他手肘支於桌面,狼狽且疲態盡顯地狠捏眉心,眼眸緊闔黑暗來臨的那刻,嶽釋忽然想起方才許靜葉帶著嶽含舒離家時,面上那種傷心又失望的神情,讓人無法忘卻。
他說嶽含舒沒有天賦。
可他十多年前,也是這樣評價嶽或的。
不同的是,嶽含舒有他的教導,可她不喜歡畫東西,畫畫真的像吞毒藥,線條亂得要命,色彩更是滿眼糊塗。
所以還提什麼天不天賦呢。
而嶽或……
他從來沒有教過嶽或。
哪怕一次。
不僅沒有,嶽或的童年得到的只有無止境的打壓。
但他就是在這樣令人窒息的環境中逆向生長,像根不被喜歡卻仍然在朝氣蓬勃的野草。
而如今這根野草,也被人保護了。
誰也傷害不得。
“嗡——”
嶽釋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他側眸撇向桌沿的手機螢幕,是市區網警打來的。
他躲不過去。
—
興許是昨天太胡鬧,嶽或做了整晚的亂夢,總睡不安穩。滿腦子都是他被糙嫋了,哭得停不下來,林是非卻還悠然自得地在他耳邊亂說話,根本不管他。
被喊醒的時候,嶽或正在夢裡難受地淅淅瀝瀝控水,睜眼見到林是非的那刻,他眼底明明還未清明,卻立馬拽著被子往後躲了兩公分,脫口而出:“我不要上洗手間了……”
因為剛醒,他說話的聲音很沙,前幾個字甚至接近無聲,彷彿在對著鏟屎官露出柔軟肚皮的撒嬌貓貓。
但他焦急不安的語氣與眼神明顯得令人無法忽視,把此時直視著他的林是非看得又心軟、又想欺負他。
極其矛盾。
但在聽清且反應過來嶽或說的是什麼後,林是非神色便不可抑制地微怔愣。
隨後他唇角提起抹很淺顯的弧度,把今天給嶽或準備好的要穿的衣服拿過來,俯首問:“星星做夢了啊?”
經此提醒,頭腦緩緩回歸現實的嶽或喉頭瞬間哽住,羞赧地用被子蓋住腦袋,連呼吸都被屏停:“林是非你不要說話……”
“沒說啊。不說。”林是非忍著湧上胸腔的逗弄笑意,將嶽或緊緊蓋住臉勢必要把自己悶死一般的被子拉開,把他拽起來擁進懷裡,tuo睡衣穿寬松襯衫。
從身後給人一顆接一顆扣襯衫釦子的時候,林是非忽而出其不備地問道:“星星都夢見什麼了啊?”
嶽或下意識接:“夢見……”
差點被套出去的話音戛然而止,嶽或側首瞪林是非,把人推開自己穿褲子下床去洗漱,聰明地閉嘴不言。
他嘟囔:“煩人。”
林是非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進浴室,仍然像以往多次,斜倚在門框看嶽或洗臉刷牙。
錯眼不眨,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等嶽或剛洗完臉,他就立馬上前兩步捏著對方的下巴,重重地親上去。唇瓣稍微分開後便問道:“daring,我煩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