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林是非半蹲下來,無辜地看著他,緩慢又清晰地道,“你剛才摸我幹什麼?”
話落,陳譚淵的瞳孔便劇烈地顫動,震驚的情緒無比明顯地浮現於眼底深處。
“我知道我年輕貌美,但你這個老男人手腳那麼不幹淨,對我動手動腳,好可怕,”林是非堪稱鬼畜無害地說,“我只能自我防衛。”
言罷他眼神瞬變,更加兇猛地動起手來。
由於每次的精準攻擊,周圍只有拳拳到肉的聲音不算明顯地響起,陳譚淵的聲帶就像被什麼堵住了,最後都沒喊出一聲。
先機失去的太狠,他連動手指還擊的力氣都使不出。
已經有人的目光注意到了這邊。
明明遠處的光線沒有辦法波及到這裡,但林是非還是很謹慎地背對著光源,把陳譚淵往更暗的地方踹去。
“我沒想讓你攪了我的成年宴會,也沒想在這兒打你。”林是非半蹲著,手指狠戾地收縮抓住陳譚淵的頭發,表情冰冷。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在宴會結束後,以不露面的方式給陳譚淵一點教訓。
他會戴好手套不留指紋,會在背面用東西蒙住陳譚淵的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教訓過程中不會說話,防止暴露聲音。
“但你真的太該死了。”林是非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一字一句道,“陳譚淵,只要你活著,我就會是你永遠都擺脫不了的噩夢。”
他的語氣是那麼森然,甚至是陰森恐怖,竟然讓人完全不由自主地心生戰慄。
陳譚淵眼底的震驚不知何時已經如數幻化為恐懼,不知是因為身體疼痛還是因為這股絕不是玩笑的威脅,他的身體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小非!”
大約十幾分鐘後,林倚白看似慌張,腳下步伐卻很是沉穩地往這邊趕來。
一同前來的還有白綰盈跟林城。
許多賓客的目光與腳步也都不自覺地挪了過來。
聽到家裡長輩的聲音,林是非眨了下眼,回身面對林倚白他們時,他眼瞼竟然微紅。抬腳立馬向大人走過去後,林是非些許怯懦地告狀道:“爸,媽,這個人他摸我。”
“所以我才打他的。”
陳譚淵跪倒在地上,還狼狽地說不出話,聞言眼睛大睜,差點要暈厥過去。
而後林倚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白綰盈霎時風火厲聲道:“什麼?摸你哪兒了?!”
林是非躲到大人身後,很怕似的,去找跟在林倚白他們後面的嶽或,回答:“摸我的手,還摸我的腰。”
“他好變態啊。”
酒莊裡的隱私性很好,除非專門邀請媒體,不然這裡的一切都不會以照片及其影像的方式傳出去。
沒有監控,還沒有人看見具體經過,林是非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陳譚淵當然可以反駁。
證據呢?
周圍聚攏而來的數道人影頓時將意味深長的目光,如數投放在了陳譚淵身上。
他們都是上流社會的人,裝高雅、裝紳士信手拈來,沒有人表露出太多看戲的神態與表情。
不過意識到這是在林家小少爺的宴會上,透過方才林倚白略微指過他的“犬子”在哪兒,大家便都知道了陳譚淵摸的是林家小少爺。
人家今天剛成年啊,方才還只是意味深長的眾多眼神,轉而便染上了些許鄙夷。
“啊?他摸你?”這時,嶽或忽然有些慢半拍地出聲問道。
不知為何他眼神竟然有些懵懂,像是剛睡醒似的,不過離得遠的人肯定察覺不太到,只有與他並肩而站的林是非意識到了嶽或的異樣。
可現在很多人都在看著,演戲的林是非不能垮掉,便打算等過會兒再問問嶽或怎麼了。
然而下一刻,就見此時在外人眼裡沒有多少表情的嶽或突然朝前走去,抬腳就要踹依然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陳譚淵:“你摸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