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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人不信似的, 纖長有力的手指節重新短暫地按了下手機邊緣的按鍵。
由於人體的溫度比冰涼的金屬高上許多,指腹又像有些潮濕似的,因此兩相接觸下, 開機鍵邊緣的螢幕便霎時出現了道半圓形的白霧。
不過轉瞬就被空氣沖刷, 消失無蹤。
可平日裡被一按就會亮屏的手機,此時卻怎麼都沒動靜。
嶽或這次是真的像是犯傻般地愣住了,慢半拍地抬眸去看映在他濕潤眼底的林是非。
察覺到這股令人心動的打量視線,林是非沒忍住俯身再次輕吻在他眼角,感受著嶽或被淚黏連在一起的長睫、在他唇間不安地顫動。
“為什麼……”嶽或像是感冒到了最嚴重的階段, 開口幾乎無聲, 只有聲息在持續的哽咽中溢位字眼, “為什麼關機了?”
林是非回答道:“因為是我提前關掉了啊。”
就在他們吃晚飯時。
林是非沒動過幾次手自己做飯,家裡又有吳姨, 如今他們還正是高三,在學校時的學習任務相較於比較重——雖然他從未擔心過自己的成績, 可他要為嶽或梳理標註他每個階段要學會、學透的知識點。
但其實林是非會做飯。
在國外和蘇爾讕進行心理疾病以及心理健康交流的時候, 林是非讓自己迅速進入冷靜的方式只有兩種。
一是進狗籠。
他會主動進入逼仄又狹小的鐵籠,關門、上鎖。
讓自己抽條很快的少年身體只能難受地蜷縮成一團, 無法半坐起身,更無法站立, 只能維持著蜷縮的姿勢自我開解。
除此外, 便是更簡單粗暴地拆房間。
他會把自己關在沒有任何人的房間裡, 見到什麼東西便會拆砸什麼東西。
等到林倚白他們開啟他的房門再見到他時, 整個房間的景象便只能用“面目全非”、“慘不忍睹”來形容。
其中就有林是非把自己關在獨棟的別墅中,“炸”過幾次廚房。
然後他就會做飯了, 而且做得還挺不錯。
海城高中在09月30號這天放的國慶假期, 晚上他們便沒有和林倚白他們住在一起, 直接來了這棟別墅。
林是非沒讓嶽或吃外賣,親力親為地自己動手。
今晚——是在昨晚的晚飯桌上,林是非往嶽或碗裡夾菜,忽而隨口問道:“daring,你的手機呢?”
聞言嶽或下意識地掏出自己兜裡的手機,伸手遞給他後才接話似的道:“怎麼了?”
他真的只是隨口一問,根本沒在意林是非要做什麼。
而且話落後,林是非還一本正經地把他的手機拿過來,語調含笑輕松道:“沒事,我的手機在樓上,我看看現在幾點了。”
他回答的那麼隨意,嶽或就更沒什麼應該警惕的自覺。
當時林是非便在嶽或的眼皮子底下按亮他的手機螢幕,先進行靜音,再面不改色地關機。
弄完後,他將手機螢幕倒扣在桌面上,讓星星在進餐中緩慢地、自行地遺忘他的手機。
上樓後林是非又把自己的手機關機了。
這樣……就誰都找不到他們。
被提醒後才想起這點細節的嶽或不可思議地瞪向林是非,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那麼“未雨綢繆”,呆愣半天,他的眼淚便突然猶如開了閘的水壩,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