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見到媽媽,小嶽或的眼睛當然是晶亮而起的。
但是察覺到他要走,林是非當時就不願意了,哭得特別兇。
而看見他掉眼淚,小嶽或的表情又不是那麼開心了,他抬腳想要走過去,說:“你別哭……”
只是還沒邁出去半步就被沈婉強硬地拉住。
走前,小嶽或對小林是非承諾:“我過不久還會來的。”
但他再也沒有來。
本來都已經在往好的道路上行走的林是非,前方卻突然變成荊棘沼澤,他還那麼小的身軀無法掙脫,遭到滅頂打擊。
徹底在心裡埋下癲狂的偏執執念,無藥可救。
直至今日。
……
“沈女士,如果當年我知道您對小朋友那麼不好,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把人帶走的,哪怕他是你的親生兒子。”林倚白臉色冷淡得厲害。
他想著嶽或搬進他家的這幾個月,剛開始總是小心翼翼,後來簡單瞭解才知道他都經受過什麼,林倚白便覺得心間有股戾氣在橫沖直撞:“你既然已經生而不養,現在又跑到我孩子面前彰顯什麼母親的責任與高貴?”
他語氣淡漠兇狠:“對孩子從小忽視打壓,甚至要比直接拋棄他對他造成的傷害還要大。”
沈婉臉色褪去了血色,她搖頭想要辯解:“不是,我……”
“小朋友在你手上,從未得到過誇獎,但他長這麼大卻仍然可以這麼善良、這麼優秀,是他自己好,與你毫無關系。”林倚白字句清晰地說,“我希望沈女士可以由衷得搞明白這一點。”
沈婉嘴硬:“你胡說。我不把他教成這樣難不成還是你教的嗎?是你們教的嗎?”
林倚白並不理會她悲哀的堅持,只說道:“那我們可以做個假設——如果是我的兒子在你手上,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你能想象到嗎?”
聞言沈婉一怔,不理解林倚白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假想。
林倚白道:“小非自小心理就不正常,心理有疾病,不加以正常引導他一定不會長成一個好人。”
“而你只會顧得自己,永遠不會知道他心理有問題,就算知道也只會覺得他矯情,並會以他的不正常時常反複打壓譏諷。”
“所以,”林倚白一針見血地說道,“你只會讓他成長為惡魔。在你手裡,他現在肯定殺人放火都會了。”
“——那你覺得嶽或的心理狀況怎麼樣?很健康嗎?”
簡短的反問,和上述的假設完全背道而馳,可沈婉的身體卻在剎那間變得冰涼,她瞪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倚白,突然就怕得不敢再開口了:“你……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為了告訴你,現在嶽或是我和我愛人的兒子,”林倚白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現在很開心,請沈女士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孩子。”
“如果你再來,像今天這樣讓小非發病陷入自我折磨,絕對沒有第二次,否則我一定會直接走相關的法律程式。”
不到五分鐘的交流,讓沈婉遍體生寒。
可是林倚白什麼意思!
年年什麼時候成了他和言千黛的孩子了。
……年年是她的孩子。
林倚白驅車回家,本來他與言千黛根本不會來這裡。
實在是因為最近幾個月,兩個小朋友有好幾個週末回家,顯得都不太開心。
一問才知道是沈婉常常找到學校去,而嶽或並沒有和她具體交談。
但今天恰巧放寒假,既然沈婉先前就已經那麼鍥而不捨,那今天自然不會缺席。
林倚白怕林是非他們應付不來,加上遲遲等不到人回家,便和言千黛過來了。
誰知就見到這樣一幕。